拜登靠德州翻盤贏總統？因為特朗普，紅色老巢會變成下一個加州嗎
截止北京時間上午11點，德州計票32%，拜登以54%領先特朗普的44.7%。德州是川粉大本營，如果拜登贏下德州那麼特朗普就算贏下佛羅裡達也沒意義瞭。當然目前來看開票的都是城市地區，廣大農村還沒有計票，
在1980年以來的十次總統選舉中，得克薩斯州從未支持過民主黨提名的候選人。目前，得州州議會參眾兩院都有2/3的席位由共和黨人控制。20多年前，得州孕育瞭保守主義陣線的佈什傢族，兩位佈什總統都將得州當作競選的大本營。如今，得州依然是極右派總統的堅定支持者基地。在2016年大選中，特朗普在全國的普選票得票率落後希拉裡兩個百分點，但在得州則以超過希拉裡近十個百分點的成績取勝。<citation type="note" data-title="年,特朗普和希拉裡在得州的得票率分別是52%和43%。參見https://transition.fec.gov/pubrec/fe2016/federalelections2016.pdf。” href=”javascript:void(0);”>這一選舉優勢和30年前老佈什與邁克爾·杜卡基斯(Michael Dukakis)的對決結果幾乎沒有明顯差異，老佈什在1988年以12.6%的優勢在得州獲勝。
加州是民主黨的大本營,這已算不上新聞。在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總統選舉中,加州的選民從未青睞過共和黨候選人。在2018年中期選舉後,加州在國會的55個議席中,僅有7個由共和黨控制,州議會中有近2/3的席位都是民主黨人,加州州長、州司法部長等重要職務都由民主黨人擔任。
加州的共和黨人數僅占註冊選民人數的不到24%,人數甚至不及獨立選民所占的26.7%。最近幾年,加州民眾對自由主義價值理念的偏好還在進一步加劇,“藍色浪潮”似乎在無休止地攪動著加州的政治格局。前加州眾議院(California StateAssembly)共和黨領袖克裡斯汀·奧爾森(Kristin Olsen)曾在一次采訪中感嘆道:“如今,(加州)的局面對共和黨來說已經是無可救藥瞭。”
但事實上,共和黨在加州也曾有過高光時刻。名噪一時的保守派總統裡根曾在加州擔任兩屆州長(1967—1975年),尼克松總統的政治生涯則始於擔任加州第十二選區(舊金山城區)的國會議員時期(1947—1950年)。而在1952年至2016年的美國大選中,民主黨候選人在加州所獲支持率發生瞭很大變化。也就是在不到30年前,加州還是當之無愧的共和黨大本營。在20世紀50年代到80年代期間的十次大選中,民主黨候選人僅在加州獲勝一次(1964年)。在短短的20多年的時間裡,為何加州選民在政黨認同上群體性地一改故轍呢?
在得州，維護保守主義價值觀的主導地位是大多數選民的共識。2018年，獲選得州副州長的共和黨人丹·帕特裡克(Dan Patrick)的競選廣告便是:“事實就是，民主黨妄圖把得州變成另一個加利福尼亞。這是我絕不答應的，你們呢?”如今，“得州不做加利福尼亞”(Don’t California my Texas)的口號已經成瞭膾炙人口的標語，得州人喜歡將它貼在車上，以宣示政治立場。
如果梳理加州過去20多年的歷史，會有一個難以忽略的變化躍然眼前，即加州人口族裔結構的重大調整。由於南部邊界與墨西哥接壤，加州在過去接納瞭大量來自墨西哥的拉丁裔移民。在1990年到2020年間，加州的拉丁裔人口比例從26%上升到39%，而白人的比例則從57%下降到38%。<citation type="note" data-title="截至本文完稿,美國2020年人口統計結果尚未公佈。本文的數據來自加州財政部人口研究室(Finance Department’s Demographic Research Unit)在2019年的預測。參見https://www.census.gov/quickfacts/CA。” href=”javascript:void(0);”>1994年註冊的拉丁裔選民有140萬人，而到2018年，這一數字則上升到400萬人。<citation type="note" data-title="“Report of Registration,” September 7,2018,https://elections.cdn.sos.ca.gov/ror/60day-gen-2018/historical-reg-stats.pdf。” href=”javascript:void(0);”>在如今的加州，非拉丁裔白人(Non-Hispanic White)已正式成為人口中的少數族裔。
在20世紀90年代，為瞭改善非法移民帶來的社會問題，主導加州政局的共和黨人出臺瞭一系列的反移民管控措施，包括1994年的加州第187號議案(Proposition 187)，禁止非法移民享受一切公共服務;<citation type="note" data-title="有關加州第187號議案的相關規定、投票結果和後續影響,參見BallotPedia,1994,https://ballotpedia.org/California_Proposition_187,Illegal_Aliens_Ineligible_for_Public_Benefits。” href=”javascript:void(0);”>1996年的加州第209號議案(Proposition209)，禁止加州公立大學及其他公共機構在錄取和招聘中給予少數族裔優先政策;<citation type="note" data-title="有關加州第209號議案的相關規定、投票結果和後續影響,參見BallotPedia,1996,https://ballotpedia.org/California_Affirmative_Action;Proposition_209。” href=”javascript:void(0);”>1998年的加州第227號議案(Proposition227)，限制英語和西班牙語雙語教育的推廣。
以上議案都迎合瞭20世紀90年代加州白人的主流訴求，成為共和黨在加州長盛不衰的重要原因，共和黨“反移民衛士”的形象更是在加州深入人心。<citation type="note" data-title="Shaun N.Bowler et al.,“Earthquakes and Aftershocks:Race,Direct Democracy,and Partisan Change,” American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Vol.50,No.1,2006;R.Michael Alvarez,Tara L.Butterfield,“The Resurgence of Nativism in California?The Case of Propositon 187 and Illegal Immigration,” Social Science Quarterly,Vol.81,No.1,1997;George Skelton,“California’s Changing Demographics will Further Doom Republicans,” Los Angeles Times,November 18,2019,https://www.latimes.com/california/story/2019-11-18/skelton-california-changing-demographics-republicans-democrats-elections.” href=”javascript:void(0);”>但與此同時，共和黨和拉丁裔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這些帶有種族歧視色彩的政策讓拉丁裔選民充滿反感。以加州第187號議案為例，有近80%的加州拉丁裔民眾表示反對。
當拉丁裔還是人口中的少數派時，共和黨尚能對他們的抵制不以為意。然而，隨著移民的數量越來越多，拉丁裔逐漸成為加州人口數量最多的族裔，這便讓共和黨多年經營的“反移民衛士”形象陷入窘境。有研究稱，面對共和黨的反移民主張，拉丁裔選民如同加州政治格局中“沉睡的巨人”(sleepinggiant)被驚醒，不僅投票率有所上升，而且對民主黨支持率極高。<citation type="note" data-title="Matt A.Barreto et al.,“Are Naturalized Voters Driving the California Latino Electorate?Measuring the Effect of IRCA Citizens on Latino Voting,” Social Science Quarterly,Vol.86,No.4,2005;Ricardo Ramíez,The Changing Landscape of California Politics,1990-2000,unpublished disseratation,Standford University。少數族裔對民主黨的偏好情況,參見 “Trends in Party Affiliation among Demographic Groups,” Pew Press,March 20,2018,https://www.people-press.org/2018/03/20/1-trends-in-party-affiliation-among-demographic-groups/。” href=”javascript:void(0);”>在這樣的情況下，共和黨逐漸丟掉瞭“黃金之州”(GoldenState)——美國總統選舉中最大的選舉人團票倉。
在簡要地梳理和對照瞭兩州的大選選情之後會發現，雖然，加州和得州經歷瞭同等規模的拉丁裔人口的湧入，但給兩黨帶來的選舉影響卻截然不同。或者說，拉丁裔人口數量的激增沒有給得州政黨競爭的格局帶來本質的改變。在對共和黨的支持方面，得州選民依然是蕭規曹隨。這樣看來，將加州選民政黨偏好的顛覆式變化簡單歸結於拉丁裔人口數量的上升有失偏頗。
雖然許多研究表明以非洲裔和拉丁裔為代表的少數族裔選民的確大多偏向支持民主黨，但少數族裔人口比例的上升並不一定給選舉帶來決定性的影響，這主要是由少數族裔選民投票率低所致。以加州為例，2019年的一項調查顯示，拉丁裔和白人的投票率極為懸殊，前者僅有約45%，而後者則高達近70%。據加州公共政策研究所在2019年的測算，白人占加州人口的比例為38%，註冊選民的比例卻占58%，而占加州人口39%的拉丁裔，僅占註冊選民的19%。
少數族裔之所以投票率低，這不僅源於他們主觀上的政治參與意願普遍較低，也因為人口統計時並沒將非法移民排除在外，也就是說許多拉丁裔人口在選舉中根本不具備投票資格。<citation type="note" data-title="人口普查的數據不僅針對美國公民,也囊括非公民合法居住者(non-citizen legal residents)、非公民長期訪問者(non-citizen long-term visitors)和非法移民(undocumented immigrants)。參見Fredric Gey et al.,California Latino Demographic Databook:2004 (Berkeley:Latino Policy Institute,University of California,2004)。” href=”javascript:void(0);”>美國移民研究中心公佈的數據顯示，從1990年到2010年，美國移民人口增長的總量約為2000萬人。<citation type="note" data-title="Steven Camarota,“A Record-setting Decade of Immigration:2000-2010,” Octobeor 5,2011,Center for Immigration Studies,https://cis.org/Report/RecordSetting-Decade-Immigration-2000-2010.” href=”javascript:void(0);”>據美國國土安全部的估算，截至2010年，美國的非法移民數量是1200萬人，其中有83%的人是在1990—2010年間偷渡到美國的。<citation type="note" data-title="Office of Immigration Statistics,“Population Estimation”,December 2018,Department of Home Land Security,https://www.dhs.gov/sites/default/files/publications/18_1214_PLCY_pops-est-report.pdf.” href=”javascript:void(0);”>也就是說，在1990年至2010的20年中，美國新增移民的數量中有一半不具公民身份。即使他們希望在選舉中為民主黨添磚加瓦，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因而，民主黨若期待以少數族裔人口上升來增加在選舉中的籌碼，在短期內很難實現。因此，要探究加州變化的原因，似乎還應該從拉丁裔人口比例以外的其他視角尋求答案。
（保留所有權利，轉載請註明作者和“制度開門”。資料來源：鄒虹瑾，謝韜，美國總統選舉中的價值觀之爭:以加利福尼亞州的嬗變為例，當代美國評論. 2020年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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