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黃金機械壟斷非洲,90後中國美女7年在蘇丹做瞭一個名牌
蘇丹和埃及的交界處,離撒哈拉沙漠不遠的地方,有著蘇丹最大的沙漠金礦Abu hamoud。
蘇丹人Muatsim半隻鞋陷在沙子裡,掬一把沙,對李華麗道,“別小看這地方,你用手一撈,全是金子。”
李華麗的長發被盤瞭起來,鴨舌帽遮住瞭她大半張臉。她穿著男式襯衣、休閑褲和皮鞋。來之前,Muatsim把男裝塞到李華麗手裡,“沙漠礦區沒有女人能進去,你要把自己打扮成男人。”為瞭保護李華麗,他在腰間藏瞭把槍,還在鞋子裡塞瞭一把匕首。
穿著大白袍的淘金者,在風沙中影影綽綽。他們臉上包裹著紗巾,彎下腰,在沙漠中緩慢移動,用手上的金屬探測儀尋找沙金。找到金子的大致區域後,他們把沙金裝進篩子,迎風揚沙,細細閃閃的金子沉下來,落在篩子裡。
這些淘金者用最原始的方法收集金顆粒,最終制成金條。而李華麗從中國帶來的機器,能讓這一切變得更有效率,制成的金條更純。
“麗麗,你的機器會改變這些淘金者的命運。” Muatsim肯定地說。
非洲“金子樓”裡的中國機械
Muatsim把李華麗帶到位於蘇丹首都的“金子樓”,這個取名直白的大樓裡,全是掘金人。
Muatsim說,大樓裡的黃金商人,都以用你們傢的機器為榮。他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從保險櫃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條6—7厘米長的金條,放在李華麗面前。“這個金條,就是用你的機器加工出來的。”
李華麗覺得不可思議。“看起來就比巧克力塊大一點。”她低估瞭金條的重量,一隻手接過來,差點沒拿住。“這金條看起來小,卻有5公斤重。” Muatsim提醒她。
黃金在自然界中的存在形式主要有兩種:一種存在礦山的石塊中,另一種就是沙金,作為獨立體存在於河道、沙漠中。
2013年,李華麗第一次到非洲,當地的淘金者,大多用手工錘石塊,或者用篩子揚沙,這種十分原始的手工淘金法得到金子。但這種方式不僅效率低,最終產出的金條純度也不高。
而李華麗從中國帶來的機器,是先把沙金和礦石進行研磨,將金顆粒解體。再用水銀抓住金子,將收集的金子放進金子樓的冶煉爐,最終煉成Muatsim放進保險櫃的金條,其效率和純度都不是手工能及的。
用瞭7年時間,李華麗將自傢的選金設備,通過阿裡巴巴國際站,賣到瞭非洲、中東、東南亞等地。在非洲的黃金機械市場,李華麗傢的設備占領瞭60%的份額。其中,肯尼亞、蘇丹等國傢的市場份額超過79%。
“小丫頭片子懂什麼!”
1990年,李華麗出生在河南鄭州。她父親是一傢國營機械廠的技術員,負責開發和維修“破碎機”“皮帶機”等機器。
國有企業改制後,李華麗的父親成瞭下崗潮中的一員。他帶著幾個老技術工,開瞭一間作坊,生產礦山機械。
90年代後,國傢重視鐵礦、銅礦等礦產資源。父親生產的礦山機械,不愁銷路。但大部分的訂單,來自熟人中間商。
2000年代中後期,我國的礦產資源形勢變得嚴峻。礦產資源損失嚴重,資源回收利用水平低等原因,讓不少煤、銅鐵礦廠面臨倒閉。連帶著,國內的機械市場,也出現下滑趨勢。
幾乎同一時間,非洲的黃金市場火瞭起來。在鄭州,不少和李華麗父親同一時期開作坊的人,都開始做外貿,把機械賣到瞭非洲。而父親隻能從別人那裡,分一些別人做不完的活兒。“父親半輩子都在鉆研機器,卻不懂經營。”
李華麗16歲上大學,她選瞭國際貿易專業。報考專業時,她心裡有一個念頭,別人能將機械賣到非洲,我們傢為什麼不可以?
畢業後,李華麗在鄭州一傢外貿公司工作瞭兩年,見識瞭電商企業的管理制度,學會瞭在阿裡巴巴國際站上開店,接外貿訂單。
22歲那年,李華麗回到父親的工廠。在她腦子裡,已經有無數個想法,要將父親的工廠,搬上阿裡巴巴國際站。
在這之前,父親的工廠一直是“人情制度”。沒有上下級,沒有明確的上下班時間,廠裡全是技術工,沒有銷售體系。“年終分紅時,遇到傢裡有困難的員工,即使對方當年的表現並不好,父親也會多分他一些。”
李華麗力排眾議,建起管理制度,招瞭一批年輕人,搭起銷售團隊。在全廠的大會上,幾個上瞭年紀的老員工很不屑,直接當著眾人的面反對李華麗,“不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麼。”
但李華麗的改革最終得到瞭父親的支持。幾個月時間,工廠有瞭翻天覆地的變化,有接受不瞭新制度的老員工離開瞭,也有頭腦靈活的年輕人加入。
非洲歷險
2013年,在天津的一個礦業大會上,李華麗認識瞭蘇丹人哈米德(化名)。這個高大的非洲小夥告訴李華麗,自己買的礦山機械,零件出瞭問題,想請她去非洲看看
李華麗帶著工程師去瞭趟蘇丹,發現哈米德竟然是蘇丹國防部的采購負責人,他領著一個體型彪悍的持槍保鏢,來接她去礦區。
李華麗和工程師,爬瞭好幾座礦山,確認機器的問題所在。回國後,她給哈米德寄去瞭需要更換的零件。後來,李華麗成瞭蘇丹國防部的供應商,哈米德告訴她,她的零件讓礦山增產瞭30%,哈米德的貢獻還被國傢點名表揚瞭。
非洲擁有世界上大部分黃金礦區,從事黃金開采的商人數量也是世界之最。那時,李華麗已經通過阿裡巴巴國際站接到瞭不少非洲訂單,這些訂單,足以支撐她建立一個非洲海外倉。她和在蘇丹的中間商Muatsim跑遍蘇丹,辦理海外倉手續。
有一次,他們開車到蘇丹最繁華的鬧市區,Muatsim下車辦事,李華麗留在車裡。突然,一個臉型偏瘦,面目兇煞的蘇丹人拉開車門,抓住李華麗的胳膊猛地往外拽。李華麗心裡一慌,對著車外大喊“help!”,條件反射般抓緊車椅背。
對峙瞭兩分鐘後,對方放棄瞭,轉身跑進人流。李華麗松瞭口氣,卻發現自己的包被人從另一邊偷走瞭,裡面裝著她的護照、身份證,和500美元現金。
還有一次,李華麗去肯尼亞考察黃金礦區。晚上6點多,他們結束考察,往車邊走。突然,七、八十個肯尼亞人從四面八方沖出來,圍住車子,拔掉車鑰匙。他們對著李華麗陌生的面孔大吼大叫,不準他們離開。
“你們要留下點什麼!”這些人七嘴八舌地喊著。“他們在暗示我們要給錢。”
李華麗被人推擠著,艱難地上瞭車,她的襯衣袖扣被人拽掉瞭,頭發凌亂。
非洲海外倉在一次次艱難險阻裡終於建成,那之後,來自非洲的訂單大增。
“中國人很有責任心”
通過海外倉發出瞭第一批貨後不久,公司派駐蘇丹的工程師發現,機器鑄件裡存在砂孔。“加工黃金的機器裡,存在砂孔並不影響機器的運轉,但會影響鑄件的使用壽命。”
這些機器已經分佈在蘇丹20多個礦區裡。李華麗當即決定,將這些機器的鑄件全部召回,給客戶派發新的鑄件。
當時,客戶大多已經開始瞭黃金加工,對砂孔並不在意,但他們很高興。“中國人很有責任心,發現問題主動解決。”
那之後,蘇丹的黃金商人中間,流行一句話:“買車就買BMW,買機械就買尼羅河(李華麗的機械品牌)。”
這次召回,李華麗損失瞭近百萬元,卻得到瞭一批忠實的客戶。
這些年,李華麗每年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會待在非洲,除瞭蘇丹,她還會在南非、肯尼亞等國傢不定期考察。
疫情讓李華麗今年沒辦法去非洲,但她和業務員已經在Facebook、ins、阿裡巴巴國際站上,做瞭多次直播。
今年爆發的新冠疫情,讓非洲海外倉的地位顯現出來。“國內疫情嚴重的時候,我們直接用非洲海外倉發貨,到瞭國外疫情嚴重時,國內工廠就復工瞭。”
疫情下仍能照常發貨,給李華麗帶來瞭意想不到的收獲,今年3月,一個肯尼亞客戶,在阿裡巴巴國際站上找到李華麗,直接下單瞭500萬美元的訂單。
更讓李華麗感動的是,3月的一天,她接到一個肯尼亞老客戶的電話。“以往,這個客戶給我打電話,隻會有一個目的,就是找我砍價。”
這次,對方竟然說,“麗麗,每臺機器的價格給我漲100美元吧,你們正在經歷疫情,很不容易。”
7年的時間,李華麗讓一個純線下,模式老化的工廠,變成瞭90%線上外貿的新工廠。今年,即使在疫情的影響下,工廠的業績相比去年,仍翻瞭一倍。其中,有一半都是通過阿裡巴巴國際站成交的。“我們店鋪在國際站的成交率最高能到12%,而其他平臺最多2%。”
現在,工廠裡,沒有人會再說她是“小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