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飛龍: 在中國沒有財產, 這部法律會讓西方企業傢和政客害怕嗎?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田飛龍]
6月10日，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九次會議表決通過瞭《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外國制裁法》，這也可以看做是中國對美國挑起的“法律戰”的回應。
近日，美國參議院通過瞭《2021創新與競爭法案》，G7倫敦峰會正在討論如何聯合制裁中國，阻止中國經濟增長和民族復興。加拿大總理特魯多揚言，中國不懼西方單一國傢但恐懼西方抱團制裁。西方在抱團，拜登就是“聯合制裁團”團長。
除此之外，英美還試圖發佈新的《大西洋憲章》，其歷史想象力和對華戰略敵意可見一斑。英美企圖再次為世界“立憲”，而中國被視為不符合英美價值觀和利益的“東方國傢”。這裡夾雜著文明沖突、帝國霸權與經濟競爭等諸多范疇，《反外國制裁法》生逢其時。
《反外國制裁法》全文已經公佈，16條，非常簡潔清晰，搭建瞭我國反外國制裁法律的基本架構，設定瞭有關執法機制、反制措施及多種形式的反制方案。
作為“一國兩制”與涉外法治范疇的青年學者，昨天我接受瞭一些媒體采訪，其中有港媒記者問道：西方很多企業傢和政客在中國都沒有定居和財產，這部法律真會讓他們害怕嗎？我想這是許多人的普遍想法，就是這部法律的反制底氣到底有多大？反對外國長臂，中國的力量和威懾力夠用嗎？這部法律到底是宣示性法律還是執行性法律？
我當時略加思考，回復記者：這是懷疑中國市場和中國法律實力的未來嗎？這部法律的底氣來自於未來，試想哪傢西方企業或精英真的敢於完全失去中國市場及其擴展體系的利益，以及堅決同未來為敵呢？是的，或許這部法律在當下的具體執行會有種種阻礙條件，但它是面向未來，與民族復興共進步的。10年、15年以後，那些主動或參與制裁中國的外國國傢、企業、有關組織和個人，還能夠那麼淡定，笑傲天下嗎？他們會失去什麼呢？這部法律將中國未來的信心鐫刻其中。
當然，為瞭更好地執行這部法律，我們需要依法建立健全完整的執法程序和機制，如清晰界定“國務院有關部門”的權責、設定科學高效的反外國制裁協調機制、強化反外國制裁情報收集與證據整合、運用司法程序對我國企業和個人提供救濟、積累反外國制裁典型案例、培養具有國際水準的反外國制裁領域法律人才隊伍、擴大反外國制裁的國際合作，甚至可以考慮在“一國兩制”范疇的聯動機制，將本法列入港澳基本法的附件三，等等。
反制清單的制定要嚴謹和精準，反制措施需要具有懲罰性和威懾力。隻有嚴格執法，將法定義務落到實處，才能有效維護國傢利益和企業/個人合法權益，國傢和私人主體在國際范疇才能享有真正的平等地位和尊嚴。
這部法律還將是我國企業和個人維權利器，根據第12條之規定，如果任何組織或個人執行或協助執行外國制裁而侵害瞭我國公民、組織的合法權益，後者可在我國起訴並獲得救濟。
這就對外國公司或個人配合外國政府制裁我國的有關行為設定瞭反制機制和責任，比如華為受到制裁侵害，不僅可以在美國起訴，也可以在中國起訴，從而增強瞭企業依法維權的法律行動能力。同時，對不執行國務院有關部門反制措施的國內組織或個人，也可實施處罰，這可以排除國內企業“窩裡鬥”甚至幫助外國制裁和打壓國內競爭對手的惡劣行徑。
《反外國制裁法》兼容瞭針對外國制裁的阻斷法和反制法，是一部具有精準規制力的、反制裁領域的基本法律。根據該法第13條之規定，其他法律、行政法規、部門規章可規定其他必要的反制措施，保證我國反制裁法律體系的規范發展空間。去年9月，商務部發佈不可靠實體清單規定。今年1月，商務部發佈關於外國法律與措施不當域外適用的“阻斷規章”。但這些行政規章法律位階偏低，規定事項不完整，執法力度不大，不能適應我國反制裁法律鬥爭的結構性需求，故有此次國傢立法的直接配置。
6月10日註定是中國法的一個歷史時刻，《反外國制裁法》標志著中國法回到瞭自身的主體性及進入瞭與美國法真正平等的規范鬥爭期。對美法律鬥爭，不是為中國的一國之利益和尊嚴，也是為真正的國際法秩序而戰。阻斷美國非法的法律長臂，是國際法基本價值與秩序“復位”的必經階段。各國苦美霸權久矣，美國踐踏國際法並侵害各國主權權益的行為無法得到現有國際法機制的懲罰，中國的正義行動不應孤立，國際社會需要聯合行動，國際法在21世紀才有希望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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