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最窮國傢賺大錢的中國人
1、在非洲窮國賺大錢的中國人
津巴佈韋曾經是地球上最窮的國傢。
這裡的貨幣體系基本崩潰,曾經3千兆津巴佈韋幣才能兌換1美元,錢跟廢紙一樣。後來幹脆廢除瞭本國貨幣,用美元、日元、人民幣這些外幣來交易。一直到2019年,津巴佈韋才推出瞭新的貨幣,結束瞭這個尷尬局面。
即便是在這樣一個非洲窮國,中國人也找到瞭賺錢的門路。而中國人之所以能夠在這裡賺錢,也正是因為貧窮。
吳江濤,是津巴佈韋華人圈裡小有名氣的鞋廠老板。
吳江濤
他在津巴佈韋投資的鞋廠,用塑料生產仿皮鞋,每雙隻賣1-3美元,直接把當地的價格來瞭攔腰斬。在這裡,價格優勢就是最大的優勢,中國鞋廠沒來之前,當地很多人連鞋子都穿不起。
中國人對這些商機的敏感嗅覺,是天生的。
1992年,吳江濤還是一個到處旅行的背包客。在津巴佈韋旅行之後,他想到瞭從中國帶小商品來這邊倒賣的商機。後來他每次來津巴佈韋,都會帶上1000雙絲襪,在當地是非常搶手的商品,銷售根本不是問題。賣完絲襪,他又將津巴佈韋的特產“石雕”帶回中國,津巴佈韋有非常好的石頭材質和能工巧匠,“石雕”也曾是重要的出口產品,這樣一趟下來他就能賺幾千美金。
這些隻不過是小試牛刀,吳江濤並不甘於這樣小打小鬧。
幾年後,他在津巴佈韋投資開設瞭一傢鞋廠,註冊商標為“2U”,取英文諧音‘to you’的意思。
因為他能夠把價格打下來,鞋子一經上市就成為爆款,每個月4萬雙的產量瞬間就被搶購一空。他總共請瞭20幾個非洲工人,每個人每月200美元的工資,除去其他生產成本,那幾年還是賺瞭蠻多錢的。
不過沒有一帆風順的生意,來津巴佈韋開鞋廠的中國人越來越多,價格也越來越便宜,後來搞到一雙鞋子還不到1美元,大傢的利潤也就減少瞭。
競爭還是其次的,對生意最主要的沖擊,是當地動蕩的局勢、混亂的治安和當地人對華情緒的微妙變化。
2、中國新移民的難題
津巴佈韋的華人數量,一直到90年代都是非常少的。最初的華人,基本上都是跟著中國的基建工程來的。80年代的時候有一批援建津巴佈韋的基建工程,在工程完成之後,他們當中的一些人看到瞭當地商機留瞭下來。
中國新移民大量來到津巴佈韋,是最近十幾年的事情。
目前津巴佈韋的華人移民超過1萬人。他們在這裡主要做三類生意。第一類就是像吳江濤那樣,投資開廠,生產廉價的商品。第二類是做礦石開采生意,津巴佈韋有著豐富的礦產資源,自己無力開發,都得外資參與才行。第三類就是服務業瞭,中餐館、旅行社,基本上也是為當地華人服務和賺來這裡旅遊的中國人的錢。
津巴佈韋的華人是賺到瞭錢的,他們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就在這裡站穩瞭腳跟。他們在這裡修建瞭類似於唐人街的“龍城廣場”,還有大型超市和當地最大的一傢夜總會。
津巴佈韋的龍城廣場
但在賺錢的同時,也不斷有新的問題和風險,需要華人們去承擔。
吳江濤剛在津巴佈韋賣鞋的時候,就曾經遭遇瞭產品屢屢被偷的情況。偷鞋子的有“內鬼”,也就是他請的當地員工,還有順手牽羊的顧客,基本上一個月有十分之一的貨是不見的。為此他非常苦惱。
但他也沒辦法,你不能把偷東西的當地人抓起來,你一個外國人開,強龍都不壓地頭蛇,更何況津巴佈韋的警方也都是偏袒本國居民的。
他隻能一邊提高員工的工資,當地最低工資是120美元,他給200美元;一邊給員工們做“思想工作”,提升大傢的覺悟。他常常跟員工說:“這傢店是我的,也是大傢的,如果這傢店垮掉瞭,大傢就都失業瞭,大傢的傢庭生活都會受到影響”。
津巴佈韋的失業率一直高得嚇人,最高時90%的人都沒工作,所以能有一份200美元薪水的工作,那當然是非常珍惜的。
津巴佈韋人當中也有許多是很有傢庭責任感的人,他一個人在這裡打工,拿到的薪水可能要養活一傢人、甚至兄弟姐妹的傢人。
經過幾年的磨合,偷竊時間慢慢減少,吳江濤也適應瞭,隻要算下來還能賺錢,那丟一點貨也就算瞭。
還有就是治安問題。你想想一個失業率90%的社會,那治安能不亂嗎?而華人作為有錢又弱勢的外國人,自然成為瞭“肥羊”。
津巴佈韋發生過多起搶劫華人事件,2020年9月,一則“華子哥抽煙擊退歹徒”的視頻在網上傳播,視頻裡,一位華人叼著煙,用槍擊退瞭四名武裝入室搶劫的歹徒,非常英勇也非常危險。
後來經過采訪,“華子哥”說早就知道這裡治安不好,於是買瞭槍防身,還專門在當地華人社團學瞭射擊,就為瞭在關鍵時刻救自己一命。幸好“華子哥”有槍有準備,不然面對四名入室歹徒,他恐怕兇多吉少。
3、吃的瞭肉,挨的瞭打
津巴佈韋有著大量的商機,這裡有著華人可以降維打擊的市場,還有能用低廉價格買到的豐富礦產開發權。但華人想要在津巴佈韋長期發展,就得“吃的瞭肉,挨的瞭打”。
許多華人隻願意吃肉,卻不願意承擔挨打的風險。當津巴佈韋局勢動蕩,或者因為與當地人發生沖突之後,就怨天尤人,將津巴佈韋罵得一無是處,更是對當地人以歧視的態度看待,用當下流行的一句話,叫做“吃津巴佈韋的飯,砸津巴佈韋的鍋”。
這一點也是當地人對華人很不滿的一方面。許多華人並沒有對當地人起碼的尊重,經常以“蔑稱”稱呼對方,比如常將男性稱為“黑子”,女性稱為“黑婆”,以為對方聽不懂中文,但是時間久瞭,人傢也知道這是罵人的話。
更為嚴重的沖突是中國移民的“候鳥”心態,幾乎沒有華人會將津巴佈韋當成第二故鄉,隻把這裡當成淘金的地方。
當地一位大學教授曾經在電視上這樣說:“你們中國人來到這裡隻是為瞭賺錢,而不想著進行投資。你們除瞭開店、采礦之外,很少投資制造業。你們賺走瞭我們的錢,搶走瞭我們的飯碗,破壞瞭我們的環境,卻沒有帶來基礎設施的發展和制造業的繁榮,而這正是我們當前最需要的東西。”
津巴佈韋現在最急需投資的是農業,因為這裡很多人們還在溫飽線上掙紮,但農業投資周期長,見效慢,沒有中國商人願意砸錢到這個領域。
如果不能解決津巴佈韋人的這個問題,那麼華人在這裡的發展就無法長遠,在別人的地盤隻想著吃肉,卻不願承擔責任,那麼華人始終都會是“外來者”。東南亞排華的歷史,正是前車之鑒。
這一點,吳江濤比很多人都要認識得深刻,他不像其他華人那樣盯著當地人的一些壞毛病不放,而是願意在賺錢的同時也回饋當地。他曾說:“隻要我在津巴佈韋一天,就一一天要和當地的黑人朋友一起經營下去,大傢有錢賺。如果哪一天我要離開這裡,我會把工廠和商店交給我的黑人朋友,讓他們繼續經營下去,讓我的黑人員工們生活有保障,不讓2U品牌鞋在津巴佈韋消失”。
這才是一個中國出海商人的見識和胸懷。在全球化和“一帶一路”的大背景下,中國資本走出國門將會是越來越普遍的事情,隻有越來越多“吳江濤”的出現,中國商人出海的路才能走得出去,立得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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