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第二變態殺人犯心理實錄：什麼是人性極惡的原罪
在社會新聞中，我們時常看到聳人聽聞的傷人或殺人案件。譬如杭州某男子#因裝修太吵被鄰居砍40多刀##大連13歲男孩殺害女童#。不過，在感嘆過變態的犯罪情節後，我們最好奇的還是他們究竟為什麼這麼做？
多年以來，佈萊恩.馬斯特斯（Brian Masters）一直是尼爾森唯一的密友。他向公眾揭露瞭這位全美第二的連環殺手在殺人期間的心理活動。
01
英國第二連環殺手
1983年2月，當警察對37歲的丹尼斯·尼爾森（Dennis Nilsen）進行采訪時，最讓他們感到震驚的是他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此前，他們在他倫敦北部的公寓裡發現人體殘肢。
比起犯罪者，尼爾森更像是一個無私的目擊者，平靜地告訴警察，他們會在客廳的茶櫃和浴室的抽屜裡發現更多的斷肢。
他用背購物清單的方式陸續列舉瞭自己所犯的謀殺案，面無表情地描述瞭他是如何將受害者的屍體掩埋在地板下，然後將其挖出，還坐在屍體旁邊看電視，他把一部分肢體在後花園焚燒，另一部分被他切成碎片，沖進馬桶。
尼爾森的律師羅納德·莫斯（Ronald Moss）傻眼瞭，他打斷他說話，問道：“為什麼？”
“我還希望你能告訴我呢。”尼爾森回答。
尼爾森是英國第二連環殺手（哈羅德·希普曼[Harold Shipman]第一）。尼爾森親自承認，從 1978年至1983年，他謀殺瞭15位年輕人，其中大多數是流浪漢，他們因失業危機而來到倫敦。尼爾森在酒吧接近他們，然後把他們帶回公寓勒死。
大多數受害者都身份不明，這樣尼爾森就算殺瞭他們，也很難被人發現。至今，受害者裡隻有七名確定瞭身份。
佈萊恩.馬斯特斯（Brian Masters），Killing For Company的作者，是十年來最瞭解尼爾森的人。
“是的，”現年81歲的馬斯特斯在思考中緩緩說道：“這並非我的本意，但就是發生瞭。”
當他初次在佈裡克斯頓監獄遇見尼爾森（Nilsen）並被還押時，馬斯特斯（Masters）並不是成為謀殺者知己的明顯候選人。他和其他人一樣，在報紙上讀到尼爾森被捕的消息。但讓他感興趣的，不是這起犯罪有多麼畸形，而是這個罪犯的心理活動。
“這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問題——別誤會，我的好奇心並非出於惡意。”
馬斯特斯是同性戀。“當我看到所有遇難者都是男性的時候……那時，還沒有人公開談論過這些事情，我想：“天哪，有人會寫這個，但絕對不能是一個聽不懂尼爾森說話的人。”“我至少可以理解這樣活著的感覺，我認為應該有負責任的人來處理這件事。那個人也許就是我。”他在監獄給尼爾森寫信，向他概述瞭他寫書的願望。尼爾森回答：“親愛的馬斯特斯先生，我將一生的重擔托付到瞭你的肩上”。回憶起這句話，馬斯特斯渾身顫抖。
三個星期後，他第一次見到瞭尼爾森。
‘我們在桌子旁，他站在一邊，我在對面。桌子上有一個煙灰缸、一個錫罐，角落裡有一個警衛。’當我們交談時，馬斯特斯走到一把硬背的椅子，倚坐下，雙臂架在椅背上，一副傲慢自大的架勢。尼爾森也坐下，肢體語言好像也在說：“盡管來吧，我才是掌控一切的那個人。”
所以馬斯特斯覺得尼爾森想操縱他嗎？
“哦，對，一開始有點。”馬斯特斯輕笑。
“他太自以為是瞭，但並不是他在掌局，而是我。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他告訴瞭我一切”
02
交流開始。信件、探視，尼爾森的52本罪行記錄將馬斯特斯團團包圍，每本都有滿滿當當的50頁，裡面詳細介紹瞭他的生活和罪行。
‘他告訴瞭我一切。”
尼爾森1945年出生於阿伯丁郡的弗雷澤堡。他的父親是挪威士兵，隸屬於挪威自由軍，在德國占領挪威後抵達蘇格蘭。但是尼爾森三歲時，父母離婚瞭，此後他再未見過自己的父親。尼爾森的母親，兄弟姐妹和他的祖父母住在一起，他的祖父是漁夫，是他影響他一生的中心人物。尼爾森六歲時他死於海上。
後來，看到祖父躺在棺材中，他稱其為“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事件”。
尼爾森（Nilsen）意識到自己在青春期開始就是同性戀，孤獨的他發現交朋友很難。16歲那年，他加入瞭陸軍餐飲軍團，接受廚師和肉店工人的培訓，在11年後離職。後來他移居倫敦並應聘為見習警察。但是僅僅一年之後，在他完成培訓之前，他離開瞭部隊，成為工人。
尼爾森是一個勤奮的工人，還很直率，有時是頑固的工會代表。1975年，他在貝斯沃特路的一傢酒吧外遇到瞭一個叫大衛. 加利坎（David Gallichan）的金發21歲男孩，他昵稱他為“小閃”（Twinkle）。他們在克裡克伍德梅爾羅斯大道的一個公寓裡安傢。這段關系持續瞭一年，是尼爾森戀愛關系中最長的一段。加利坎離開後，尼爾森陷入瞭工作和醉酒的抑鬱狀態。
據尼爾森說，1978年12月30日，他整日獨自一人喝酒，因為他決定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離開公寓，尋人陪伴。
他在當地一傢酒吧裡撿瞭一個名叫斯蒂芬·霍爾姆斯（Stephen Holmes）男孩，他想買酒，但沒有成功，他才14歲，盡管尼爾森（Nilsen）後來聲稱自己以為他年齡更大。
他邀請霍爾姆斯回傢，喝很多酒後，他們倆都睡著瞭。第二天早上，尼爾森醒來，在他旁邊找到霍爾姆斯。他後來寫道：“我很害怕叫醒他，怕他離開我。” 於是，他用一條領帶勒暈瞭霍爾姆斯，然後用一桶水淹死瞭他。
他寫道：“從那開始，我就明白瞭我這一生的終結。” “我開始挖死亡的地道，“安頓”我新“室友”的屍體。”
尼爾森虐待瞭福爾摩斯的遺體，然後將其埋在地板下。保留瞭八個月後才將把屍體分解，在後花園焚燒。
1979年12月，下一個受害者是一名23歲的加拿大學生，肯尼思·奧肯登（Kenneth Ockenden），尼爾森在一傢酒吧裡將他帶回傢，在聽音樂時，用耳機線勒死瞭他。再一次，他將屍體埋在地板下，在接下來的兩周內，他定期把屍體取出來，洗幹凈後放在椅子上，陪他看完電視後，又放回地板下。尼爾森還會說：
“晚安，肯。”
對於尼爾森來說，仿佛愛，遺棄和死亡與祖父的過世密不可分。在殺人之前，他會幻想自己的死：面色灰白，在鏡子前擺姿勢，把自己想象成一具屍體。在與馬斯特斯的對話中，我瞭解瞭尼爾森對一位匿名受害者的敘述：
“我經常會緊緊擁抱他，想象著他以前從來沒被人這麼珍惜過……一個星期後，我把他塞進地板裡。”
“停！”馬斯特斯幾乎喊出來。
“他在說自己，話題轉移瞭，他在把自己想象成那個人，他想成為那個人。他的祖父是淹死的。對祖父生命的消逝，他一直感觸很深。”
03
“他想被抓”
1978年至1981年9月之間，尼爾森（Nilsen）總共殺死瞭12人。但是在1981年10月，房東告訴他要裝修後，他被迫離開公寓，他搬到另一個閣樓公寓裡。
馬斯特斯說，尼爾森說瞭一句話，揭示瞭他的本性。
他從底樓公寓搬到閣樓公寓，這下，不方便他在地板下面放人瞭。他說那天他很高興：“現在正常瞭，一切一定都結束瞭，我在這什麼也做不瞭。”第一天晚上，他出去與一個人聊天，然後帶他回去喝酒，一切都很正常，後來這個人回傢瞭。
常態也曾是他想要的。
但這並沒有持久，在接下來的16個月中，尼爾森又殺死瞭3個人。1983年2月，一名水管工調查排水管時，聞到氣味，發現瞭人體器官，他這才被發現。馬斯特斯說：“有人給房東寫瞭一封有關排水溝的信，信裡這種事情簡直不能忍。我去找房東，找到瞭那封信——那是尼爾森的筆跡。”“他想被抓。”
隨著與尼爾森會面越來越多，馬斯特斯的朋友越來越擔心他的心態。“他們逼我告訴他們他的身分，他的罪行，他做瞭什麼，以及他的感覺。”可以預見，他們沒有得到答案。“對我自己來說，我努力保持專業素養，我一直在尋找心理活動的真相，而不是恐懼和震驚。”
因此，問題依然存在，尼爾森為什麼這麼做？
馬斯特斯稱，精神科醫生會告訴人們這是“人格障礙”，當然，這相當於什麼都沒說。腦外科醫師會告訴您，大腦中存在化學失衡，但也沒有說到底是什麼顛覆瞭這種平衡。
真正的原因，也許隻有撒旦知道，因為他是所有惡的主宰。
他會經常說：“我不知道我身上發生瞭什麼……我身上發生瞭什麼。”好像雙重人格癥狀一樣，有別的人進入他的身體，待瞭一小段時間。
“他說，當他謀殺時，他為自己的堅強而感到驚訝。還說，擠出別人的生命大約需要20分鐘，這並不容易，他沒想到自己能做到。”
讓馬斯特斯不安的不是尼爾森的殺戮，而是他對受害者屍體的褻瀆行為。“我曾經對他抗議：‘看，殺人就算瞭，但是我真的不懂你是怎麼做到切割完屍體，還能喝杯咖啡，慢慢烤面包吃的。”
他說，“你有毛病吧。”
“你什麼意思？”
他說：“事後，屍體就是屍體瞭，一個物件–它既沒感覺，也不會受苦。如果您對我對屍體所做的不滿意，而不是對活人不滿，那麼您的道德觀念想必倒置瞭吧。”
“我隻能深吸一口氣，因為從邏輯上說他是對的。”
定罪後，馬斯特斯繼續探視瞭尼爾森10年。他說，這是一種道德義務。“這個人給瞭我52本個人的、私人和令人反感的回憶的練習本。我用它作為我寫作的主要資料之一。難道我現在應該轉身說：‘感謝您的所有幫助，如果沒有您的合作我不可能做到，現在您可以一邊呆著瞭？’” “我做不到。”
馬斯特斯同情他嗎？
“不，我對他內心裡那個被他自己悶死的小男孩有一種同情心——在他心裡的某個地方。我想，他已經認識到他的道德中缺少瞭一些東西。我相信他後悔瞭，但我不相信他有悔恨的能力。他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是違反律法的，他必須為此受到懲罰，但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很重要。“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但這就是很重要，隻是他把事實和感覺分開瞭。
1983年10月，尼爾森因六項謀殺罪和兩項謀殺未遂罪被定罪，並被判處終身監禁。2018年，他在約克醫院死於肺栓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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