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果金總統卡比拉遇害:被衛兵“小綠人”槍殺,身中4槍

(說歷史的女人——第1689期)

作為非洲最不發達的國傢之一,剛果金也有著自己漫長而復雜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3世紀前後,不過那時候的剛果金還不能算是一個獨立的存在,不過是剛果王國的一部分。等到1884年時,這塊地盤又成瞭比利時國王的私人地盤,此後又成為比利時的殖民地。直到1960年,這塊土地上的人民才真正實現獨立,建立瞭屬於自己的國傢,中間數次更名,最終定名為剛果民主共和國,想來其中幾度周折,頗為不易。

自剛果金建國後,采取總統制,至今共歷四任總統。在這四任總統中,隻有一任遭遇暗殺,他就是第三任總統洛朗·德西雷·卡比拉(以下為行文方便,都寫為卡比拉)。

卡比拉是巴盧巴族人,早年曾經留學法國,在1960年,如同所有的愛國熱血青年一樣,聞知自己的故國終於要擺脫瞭比利時的殖民統治,所以他懷著一腔報國熱情回到國內,投身於盧蒙巴領導的武裝運動,就這樣,卡比拉真正開始瞭自己的軍政生涯,經過數十年的征戰和發展,在1997年5月,卡比拉率領反政府軍隊把自己的前任總統蒙博托趕下瞭總統寶座,並在該月把國名更名為剛果民主共和國,該月月底宣誓就任總統。

如同所有的政權勝利者一樣,在登上總統寶座初期,卡比拉發誓要建立的是一個民主自由的國傢。但是當站在權力頂端的時候,對於權力的迷戀和貪欲,將改變他的初衷——他擔心權力被奪取,擔心權力被過度分享,於是,保護權力的私心便油然而生。但是保護手中權力最常用的手段,莫過於專制——如此,便必然會引發各種不滿的情緒,甚至行動,包括暗殺等。

總之,在這個過程中,連卡比拉本人也沒有想到,自己通過武力手段奪取瞭前任總統蒙博托的總統寶座,使得蒙博托在淒淒慘慘中客死他鄉,但他自己也沒能在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上坐穩坐久,因為不到4年時間,他將迎來他的死期,而他的結局並未比前任好到哪裡去——他被自己的衛兵暗殺瞭。

他的衛兵有一個古怪的外號,叫“小綠人”。

有關這個外號,我們要從1996年說起——在1996年,卡比拉在前紮伊爾東部招兵買馬開始反抗蒙博托政府時,他召集的士兵,都是非常年輕,甚至年齡都非常小的士兵,因為有的士兵還不到10歲。最初隻有數百人,後來發展到數千人的隊伍。但是卡比拉所帶領的這支隊伍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全部身著橄欖綠色的軍裝,下面腳上一律穿著綠色的橡膠靴子。

所以,人們都戲稱這支“娃娃兵”隊伍為“小綠人”!

不管怎樣,卡比拉靠著自己這支“小綠人”隊伍,最終贏得瞭勝利,在1997年5月攻入金沙薩,奪取瞭政權。登上總統寶座的卡比拉,自然要安排自己的防衛工作,跟隨他打江山的嫡系部隊“小綠人”自然最為可靠,於是就讓“小綠人”隊伍做瞭自己的近衛軍,負責保護自己和總統府的安全。

但是俗話常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之,看起來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這話套用在卡比拉和他的“小綠人”近衛軍身上,一樣合適。

在這夥“小綠人”當中,有一位年齡稍大的,叫阿卜杜勒,年齡27歲,少尉軍銜。在阿卜杜勒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就是一位反蒙博托政府的軍事頭領,後來因為被政府軍圍堵,幼年的他逃到烏幹達,並在那裡長大。到13歲時,他參加瞭穆塞韋尼帶領的遊擊隊,後來他追隨瞭卡比拉,並且與卡比拉的兒子約瑟夫·卡比拉很熟悉,是很好的朋友。

在卡比拉做總統後,身為“小綠人”一員的阿卜杜勒被留在金沙薩總統府,成為總統府衛隊的一員。但是根據阿卜杜勒的說法,他在總統府過得不怎麼樣,他說:

“在金沙薩,我們不認識任何人……卡比拉對我們很不好……我們沒有工資,一切都由他來供應……我們像乞丐一樣……”

當時,卡比拉總統的一位商人朋友,通過無意中的觀察,他從這些“小綠人”的言行中感到瞭某種危險,因此專門就此事提醒卡比拉總統,讓他對這些“小綠人”多加小心為好。

但是卡比拉總統在聽到朋友的好意勸言後,不由好好大笑,因為在他看來,這批“小綠人”跟隨自己打進首都,對自己的忠誠是不用質疑的,因此他說:

“他們永遠不會做任何危害我的事……他們就像我的孩子……”

從這一點來看,矮胖子大光頭總統卡比拉作為一個政治人物,也難免感情用事,不久以後,他就為自己的感情誤判付出瞭生命的代價。

2001年1月,阿卜杜勒秘密聯合瞭其他幾個“小綠人”兄弟,來到佈拉柴維爾,找到其他對卡比拉總統不滿的人,聯合起來成立瞭一個暗殺小組。

為瞭確保行動的成功,他們還專門草擬瞭一個行動方案,寫在三張學生用的方格紙上,上面用藍色墨水寫出瞭草擬方案的日期為1月12日,而該方案的名稱則叫:“消滅MBOGO。”在斯瓦西裡語意中,這個字母的意思是“水牛”!(他們用水牛比作矮胖的卡比拉總統)

該方案不僅有行動宗旨,還有具體的目標,其中第一條目標為:

“從肉體上消滅卡比拉!”

在設計行動方案的時候,暗殺小組也是煞費苦心,制定瞭具體的步驟和操作方式,比如他們認為若要消滅卡比拉,就要在一些關鍵地點滲透進入自己的人,以確保對這些位置的控制,然後才利於開展行動。

為此,他們在四個關鍵位置進行瞭具體的部署:

第一個關鍵位置,自然是卡比拉總統所在的豪華宮殿,那是一座大理石總統府邸。在那裡,他們最終爭取到瞭175名小綠人加入到瞭他們的暗殺行動小組。

第二個關鍵位置是火藥庫,他們在這裡爭取到瞭160人,以便在必要時候,對這裡進行控制。

第三個關鍵位置是電臺媒體,包括人民之聲城和全國廣播一電視臺,在這個位置的警衛人員一共有20人,他們爭取到瞭16人,可見工作力度之大。

第四個關鍵點是全國電力公司,在這裡也實施瞭一定的滲透,自己人也進入其中。

暗殺小組的行動方案整理好後,他們就照著行動方案快速行動。在1月14日的時候,參與其中的另一名少尉叫卡塞雷卡,他是卡比拉總統府“小綠人”衛隊的一名頭目,這天,他在和二十餘“小綠人”衛隊兄弟一起聚會時,卡塞雷卡直言不諱地對參會人員說,他要殺死卡比拉。但是意外的是,不但沒有一人向總統卡比拉報告,反而所有參會的“小綠人”娃娃兵們竟高呼贊同。

結果,兩天後,不幸的事件就發生瞭。

1月16日,這天上午11點左右。

一名總統衛隊的“小綠人”娃娃兵(實際上此時,該“小綠人”的身份已經是35人暗殺行動小組的成員)潛入卡比拉那奢華的大理石總統府邸。當時,前面所說的阿卜杜勒以及其他同夥,就坐在總統府內的一處房間長沙發上。在他們房間的隔壁房間,是候見室,當時在候見室內的人有對卡比拉忠誠不二的卡彭德上校,以及總統的兵營助手等。

那名衛隊“小綠人”衛兵,在等卡比拉總統的女秘書內麗離開之後,從總統辦公室的後窗溜進瞭卡比拉總統的辦公室。

前文已說,卡比拉總統總是把這些年齡不大的“小綠人”當做自己的孩子,所以根本沒有任何防備和猜疑之心,故此這名小綠人衛兵溜進來的時候,他也沒有過多的意外。而那名小綠人衛兵正是借此機會,對著卡比拉總統扣動瞭扳機,一槍、兩槍、三槍、四槍。

他連著開瞭4槍,其中一槍擊中瞭卡比拉總統的脖頸,一槍擊中瞭卡比拉總統的腿,另外兩槍則擊中瞭卡比拉總統的胸膛。

如此四槍之下,卡比拉總統那“水牛”般的身體就轟然倒下瞭。

外面,聽到槍聲,娃娃兵“小綠人”們趁機作亂。

但是對卡比拉總統忠誠不二的卡彭德上校則立即沖出“護駕”。在這個過程中,“小綠人”衛兵少尉卡塞雷卡在撤退時,被卡彭德上校擊斃。

短暫的交火之後,其餘暗殺小組的“小綠人”則按照事先做好的安排,部分地撤出後,迅速隱藏在人群中,躲瞭起來,包括35人暗殺行動小組的頭領阿卜杜勒。

總統卡比拉被殺後,國內情勢緊張,但在卡彭德上校的果斷處理之下,局勢很快穩定瞭下來。他一方面要求實施全國宵禁,關閉邊境以及機場等。另一方面嚴令軍隊除瞭上級命令之外,禁用槍支武器,保持鎮靜。此外,還通過電視講話,安撫民眾,讓大傢冷靜等待新政府。

當時有人猜測,卡彭德上校是要接任卡比拉,成為新的總統的。

但是這些猜測完全錯瞭,因為卡彭德上校對總統之位毫無興趣,或者說在他心中,對前任已故總統卡比拉的忠誠大於總統之位的誘惑。

因此,他不僅沒有“篡權”之意,還在當日召開的政府核心人物會議中,指出瞭已故總統卡比拉的遺願,或者叫“遺詔”,即讓其子約瑟夫·卡比拉繼任總統。

最後,在卡彭德上校的主持下,國內情勢在穩定中迎來瞭遠在外國的“太子”約瑟夫·卡比拉,全名叫約瑟夫·卡比拉·卡邦格。

與其父卡比拉不同,約瑟夫·卡比拉雖然年輕,但是沉穩幹練,表面上沉默寡言,然而做事卻頗有魄力,而且情緒易變、不易捉摸。尤其在警衛工作方面,他也一改父親時期的所謂“小綠人”衛隊,他建立瞭正規可靠紀律嚴明的安保隊伍。

(文/說歷史的女人·綠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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