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的,我都記得

謝謝你所做的一切,但我真的不適合打開你的信,你喜歡,我會記住。

第一次寫情書是在高中的時候,記憶被雜草覆蓋。那一年,我19歲。我不記得情書的內容瞭。我唯一記得的就是信封上用楷書小心翼翼寫的收件人名字。

我十幾歲的時候,莫名其妙地愛上瞭一個人。也許是因為她走過我傢門時的樣子。也許是她笑的樣子,讓冬天變成瞭夏天,也許是因為她用的傘,她讀的書,還有她用的筆記本電腦,恰好是我喜歡的那個。我還瞭解到她經過我傢的時間,她經常光顧的拉各斯文具商店足球俱樂部,以及她的閱讀習慣。有幾次我站在開著的門後面,透過縫隙看著她,然後立刻背著我的包出去跟著她。

她是一個像馬蹄蓮一樣的女孩,溫柔而質樸。除瞭校服,她通常隻穿單色的衣服,上面沒有幼稚的卡通或英文字母,也沒有妖嬈的蕾絲。她的導師可能很嚴格。她從不留長發。她的頭發不是剪短瞭,就是紮成瞭馬尾,看起來很清爽。她從不在路邊買零食,也從不在賣零食的超市前駐足。她一直往前走,馬尾辮輕輕拂動,再也沒有回頭,找到瞭我的存在。

這樣的女孩,她的身體似乎佈滿瞭森林般的清新的氣息,而那些喜歡打架、化妝、瓜子的女孩卻不一樣瞭。她轉到我們班後,我經常在課堂上被她分心。她喜歡用藍色墨水的筆寫作,筆記本上的字就像人在江湖(電視劇)一樣,她撿起來,整齊地排成一行行的黑線。她每周都做語言摘要,摘錄句子,段落都很有哲理性。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她從西緒弗斯神話中抄來的一段話: “生活,生活在這個世界給予我們的裂痕中,用自己破碎的手掌撫平彼此的傷口,永遠快樂。”那時我們還是青少年,讀法國作傢阿爾貝·加繆的哲學散文的女孩,就像一個來自外太空的女孩,我渴望看到她的世界,要麼是出於好奇,要麼是因為我有太多荷爾蒙。

那年畢業前,我開始寫情書。夏天的周末,下午3點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照射進來,在白墻上留下有規律的灰色線條,就像一張信紙,上面隨時寫著點點滴滴。我在姐姐的抽屜裡發現瞭很多普通的文具,都被小心翼翼地撕開瞭。

夏夜,入窗的月光明亮、皎潔,城市無風,略悶。我在臺燈下一邊抹汗,一邊翻看民國時期文人寫給自己戀人的書信集,花瞭近半個月的時間翻來覆去找瞭很多句子,再從中挑出自己喜歡的,在草稿紙上改瞭又改,再一筆一畫謄寫到信紙上。因為想達到完美的效果,我不允許有任何差池,哪怕是一個標點寫錯瞭,我都要強迫自己重新寫。其間,寫廢瞭多少張紙,汲瞭多少次墨水,我已不願清算。

我以前從未如此認真地閱讀、復習和考試。經過一夜的努力,我終於寫完瞭一封5頁的情書,我覺得這封信足以感受大地。寫完最後一頁的署名“阿雲喜歡你很久瞭”,我輕輕吹瞭吹濕漉漉的字,很開心,像吃瞭很多糖。

我曾想過把這封信放在她的書桌口袋裡,或者放在她的書裡,或者在傍晚放學回傢的路上,太陽照在彼此身上這樣一個明亮而莊嚴的時刻把它交給她,就像偶像劇裡的老套路一樣,讓我在許多個夏夜裡,天真無邪地想著她的手掌,但也讓我看到她羞澀地點頭微笑。但是我內心深處有一種恐懼的野獸,它緊緊地抓住瞭我,以至於我放棄瞭那些想法。最後,我貼上瞭一張80美分的郵票,把它寄到瞭沉悶寂靜的綠色郵箱裡。

兩天後,班長從班級郵箱裡拿出信遞給她。看到她拿起信,我心都提到嗓子眼瞭,我努力把凍僵的頭放在一邊,不想讓任何人發現我的異樣。然而,我從角落裡看到她沒有打開信,但看到後,她停頓瞭一會兒,把它放進書包裡。她的臉很呆滯,仿佛收到瞭成千上萬封一模一樣的情書,即使不打開,她也知道裡面的內容。

一個星期後,我沒有收到她的回信,我在信中寫的聯系人被描述成傷感的傷口。我心痛,難過,想到自己熬瞭半個月才得到結果,就這樣沉入大海?仔細想想,她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忘瞭看信瞭?

很不情願,我決定親自問她。那天,她和幾個當班的同學,我站在走廊裡等她,緊張,慌張,她和她的學生先做健康檢查,教室裡沒有她。我走進教室,她抬起頭,用手指飛到眉毛之間的頭發,看著我,眼睛像泉水一樣湧出來。”這麼晚瞭,你為什麼不回去? ”她笑著問我。我一刻也說不出話來,隻能尷尬地笑著看著她,我在腦海裡復述瞭幾十次和她的對話,想象中的反應,以及理想的後續情況。我是多麼想打電話給她,告訴她我的信和我對她的感覺,但是直到她離開後,我才有勇氣說出我的想法,在熒光燈下留下瞭一個光影。

就在那一刻,我咬緊牙關,沖出去追她。我跑,流汗,喘氣,最後來到她身邊。她吃驚地看著我,很快從我的表情中讀出瞭她所期待的東西,而我的表情又恢復瞭原來的冷漠。

“信…那封用橙色信包著的信,你看過嗎?”我把這些話從嘴裡擠出來。

她搖瞭搖頭。

”你是不是… 忘瞭看瞭?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肯定的回答。

結果,她還是搖瞭搖頭。我立刻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夏天很熱。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灑瞭一地。我的眼睛模糊瞭。

我擦瞭擦濕潤的眼角,堅強地忍受著內心的崩潰,對自己說,不要再做這樣愚蠢的事瞭,再也不要瞭。

高考前一周,我在整理抽屜的時候,一封信掉在瞭地上。當我撿起來的時候,是我寫給她的那封信,信是完整的,從來沒有打開過。

她什麼時候給我的?我腦子裡一直有個答案。就在我把信放進包裡的時候,我看到信封背面有一行字,是她寫的: ”謝謝你所做的一切,但我真的不適合打開你的信,你喜歡,我會記得的”

那個夏天,帶著我最純真的浪漫,最隱秘的不安,最難忘的悲傷,在我的青春裡打上瞭烙印。有些人,你念念不忘,她也有回響;從那以後,有些人失蹤瞭,下落不明。而這封信就這樣在我十幾歲的時候是世界上的永遠定格,沒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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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