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瀾之傢、九牧王、報喜鳥、七匹狼,國產男裝到底行不行?

©️原創作者 | 李新笛

美團王興曾經在飯否中提到一則市場消費價值結論:少女>兒童>少婦>老人>狗>男人。長久以來,男性不愛花錢似乎是市場共識。

這一判斷在當下如火如荼的新消費、新國貨浪潮中再次驗證。美妝、女裝、內衣、寵物用品等賽道均超速發展,投資一筆接著一筆,唯獨男裝賽道,冷冷清清,連根基深厚的上市公司們也都愁雲慘淡。根據申萬指數對男裝上市企業數據匯總顯示,2015-2019年,中國男裝行業利潤總額呈逐年下降趨勢,2015年為105.31億元,2019年下降至45.33億元,利潤已然腰斬。

進一步梳理海瀾之傢、報喜鳥、紅豆股份、九牧王、七匹狼、杉杉品牌、希努爾、雅戈爾、中國利郎等九傢上市男裝財報可以看出:

  • 除瞭海瀾之傢、雅戈爾的年營收達到百億級別,其他男裝品牌的年營收規模隻有數十億;

  • 2018-2020年期間,包括海瀾之傢、杉杉品牌、希努爾、紅豆股份、九牧王在內的五傢公司凈利潤連續三年下滑;

  • 更有部分男裝品牌“掛羊頭賣狗肉”,雖然還叫“男裝”,但實際上營收過半都來自房產、投資或文旅等;

  • 不過,根據最新業績預告,國產男裝的業績出現分化,七匹狼和報喜鳥預計上半年歸母凈利潤將同比增長201.13%-291.47%、105-135%;希努爾預計上半年歸母凈虧損在200萬元–400萬元。

國貨消費正在崛起,老牌國產男裝似乎並沒有搭上這趟快車。

營收/利潤都在跌

國產男裝的頹勢在財務數據上體現的明明白白。

從營收來看,國產男裝和女裝的業績對比十分明顯:

受疫情影響,除瞭報喜鳥在2020年營收增長瞭15.74%以外,海瀾之傢在2020年營收179.6億,同比下降18.26%;紅豆、九牧王、七匹狼、杉杉品牌、雅戈爾的營收同比分別下降瞭6.14%、6.47%、8.08%、13.2%、7.61%;與此同時,利郎營收同比下降26.7%、希努爾營收同比下降幅度達到57.44%。

但這個“鍋”不該甩給「疫情」,與男裝截然不同的是,多個國產女裝上市企業在疫情影響下營收依然保持增長狀態,如太平鳥、地素時尚、安正時尚、贏傢時尚的營收在2020年分別同比增長18.41%、7.81%、47.43%、28.36%。

從盈利能力來看,形勢也不容樂觀。

2020年九牧王、七匹狼、利郎、雅戈爾的凈利潤分別下降瞭47.24%、57.94%、31.4%、12.44%。海瀾之傢、杉杉品牌、希努爾、紅豆、九牧王等五傢公司的凈利潤在2018-2020年間連續三年下滑,希努爾在2020年和2021年上半年一直處於虧損狀態。

韓國明星張東健代言希努爾

從財報體現的業務數據來看,影響國產男裝盈利能力的原因之一,或是過高的庫存周轉天數。

庫存周轉天數是服裝行業的重要指標,高庫存會增加企業的人力、運輸成本,進而影響企業運行。九傢男裝企業的業務數據顯示,僅有紅豆的庫存周轉天數為36天,部分男裝企業的庫存周轉天數高達200-300天,相比國外快時尚品牌ZARA母公司隻有80多天,國產男裝的庫存周轉天數實在太高。

國產男裝轉型難

國產男裝大多正值“青壯年”。

20世紀80、90年代的東南沿海地帶,改革開放之風正盛,國產男裝品牌從國傢發展的紅利中分瞭一杯羹。然而,時尚潮流風雲變幻,國產男裝發展逐漸吃力,更成熟的國外品牌趁機入局瓜分瞭國內服裝市場。這讓“轉型”成為國產男裝面臨的最重要課題。

“拓展品類”是男裝企業轉型中最容易的打法,因為生產線不會有太大改變,隻是增加瞭產品種類而已。雖然這些企業大多還打著男裝品牌的旗號,但實際上他們銷售的產品早已擴展至全品類服裝及傢居產品。

例如男裝頭部品牌海瀾之傢在2017年到2018年之間先後創立瞭職業女裝品牌OVV、快時尚品牌黑鯨,並入股童裝品牌男生女生、嬰幼兒服裝品牌英氏。

不同品類的服裝意味著產品受眾更廣,這不僅降低瞭企業運行風險,也可以對企業的業績增長產生正面影響。

男裝品牌報喜鳥在2020年疫情期間利潤增長177.02%,這在因疫情導致業績下滑的國產男裝行業中顯得格外突出。究其原因,報喜鳥旗下的男裝品牌報喜鳥和其代理的韓國休閑服裝品牌HAZZYS對於增長的貢獻功不可沒。2020年兩個品牌的營收分別增長1.35%、22.40%,成為報喜鳥的增長雙引擎。

報喜鳥與HAZZYS

但單純是拓展品類顯然不夠,幾乎每傢企業都推出瞭很多品牌,但多數男裝企業在拓展品類後業績並沒有出現顯著好轉,難看的財務數據就是例證。於是,很多品牌把目光轉移到瞭線上。

在互聯網、電商潮流的推動之下,以線下擴張為主的男裝品牌必須考慮拓展線上渠道來占領市場。

從具體業務來看,男裝品牌主要與天貓、京東、唯品會等傳統電商合作,並推動直播達人帶貨、小程序電商的發展。特別是2020疫情期間,因線下門店銷售受阻,男裝品牌不得不持續發力線上銷售,九傢男裝上市品牌的線上銷售占比達到幾年來的最高水平。

但是,在電商行業高度發展的今天,轉型線上已經成為幾乎所有消費品牌的常規操作,男裝品牌的轉型努力並不明顯,其效果不及國產女裝。2020年期間,男裝品牌的線上銷售占比基本都在15%左右。反觀女裝上市品牌,太平鳥線上收入占比達到30%,安正時尚的線上收入占比高達56.88%。

利郎品牌代言人韓寒以及品牌推薦官李誕

當然,國產男裝企業還試圖通過多樣化的營銷手段來打造年輕的品牌形象,從而占領年輕人的心智。

  • 海瀾之傢與熱度較高的綜藝《中國詩詞大會(第五季)》《奔跑吧黃河篇》以及熱播劇《三十而已》合作,旨在增加品牌和產品曝光量;

  • 利郎放棄與擔任其品牌代言人十四年的陳道明繼續合作,並於去年11月官宣韓寒和李誕成為其全新品牌代言人;

  • 報喜鳥在2020年簽下瞭全新品牌代言人張若昀。

不過,僅僅是年輕化營銷真的能吸引到年輕人嗎?海瀾之傢的代言人從印小天、杜淳,換成陳曉、林更新、武磊,再到華語樂壇頂流周傑倫,似乎在努力向年輕人靠近。但隻要看看海瀾之傢近幾年的財務數據就能發現,雖然一直坐在中國男裝品牌頭把交椅上,海瀾之傢利潤卻年年下滑,更換代言人並不能幫助其擺脫經營瓶頸。

曾有人調侃海瀾之傢,“換再多的代言人不如把設計師換瞭”。事實上,相比於投入巨大的營銷費用,海瀾之傢在產品研發上並不上心。

2020年,海瀾之傢的研發費用8336萬,僅占總營收的0.46%,而同為百億營收的服裝品牌,森馬的研發費用達到2.9億元。從研發模式上來看,海瀾之傢不會自己研發新款式,而是從供應商提供的樣式中進行挑選後下單。

“輕研發”也幾乎是上市男裝企業的通病,從已公佈的數據來看,男裝品牌的研發投入在總營收占比中均不到2%。

海瀾之傢經典廣告

在男裝生意不好做的大背景下,“跨界”成為瞭一條新出路。

例如希努爾,目前其業務拓展到瞭文旅業務、供應鏈業務等,其中文旅業務在2019年占比高達72.42%。但不巧的是,2020年疫情使得希努爾的服裝和文旅業務均遭受重創,使其全年虧損8491萬。直到今年上半年,希努爾依舊沒有扭虧為盈。

雅戈爾則將業務拓展到房產和投資領域,Wind數據顯示,截至今年2月,炒股等投資收益為雅戈爾在22年間貢獻瞭約400億元的利潤。不過,雅戈爾因為房產板塊在2021年一季度無集中交付項目,營收同比減少24億元,凈利潤同比減少4億元。拓展業務的同時,雅戈爾也需承受業績震蕩。

雅戈爾的“年輕”代言人熊梓淇

回到開頭的話題,國產男裝前路不暢,真的是因為男性消費力不如“狗”嗎?

在新消費品牌爆發式增長的今天,國產男裝依舊尾大不掉——重線下輕線上、重營銷輕研發、四處“跨界”卻無法平衡好各項業務運行……長此以往,再好的品牌也隻能淹沒在市場的巨浪之中。

Dav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