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的“哀歌”

阿尼婭是一個24歲的西伯利亞女孩子,是我在深圳認識的,有著高挑的身材,大約一米七五,面容姣好,能歌善舞,典型的金發碧眼,初初一看還以為是西歐人,她來深圳已經有5年瞭,漢語口語流利,以模特及商演為謀生手段,行情好的話一天有一千塊收入。

阿尼婭原籍烏拉爾山以西的俄歐地區城市聖彼得堡,靠近富裕的北歐,由於歷史的原因,祖父不得不遷移到西伯利亞地區搞建設,到瞭她父輩這一代,依然驕傲於自身的歐洲血統,堅持與斯拉夫人通婚,拒絕和黑發黑眼高鼻深目的中亞人通婚,所以阿尼婭還保留有一些歐洲人的相貌。

西伯利亞來源於古代蒙古語,以前蒙古騎兵一路奔向歐洲時,好幾個月都沒發現人煙跡象,所以把這塊地方稱為西伯利亞,意思就是『沉睡的大地』,我們國人常去的黑龍江以北地區——俄羅斯遠東的海參崴、海蘭泡(佈市)等城市,俄羅斯人也叫東西伯利亞。

西伯利亞約占俄羅斯4/5的土地面積,卻隻有3000多萬人,隻占俄羅斯1/4的人口,與黑龍江接壤的俄羅斯遠東地區居然才有600萬左右人口。由於遠離經濟中心,類似於我們的西部地區,經濟水平多年來都低於俄歐地區,如今西伯利亞地區的男性平均壽命隻有56歲左右。

摘除烏拉爾山以西的俄歐地區,西伯利亞地區的平均工資不會比烏克蘭高多少,烏克蘭人均已經大步跑到瞭歐洲末尾的位置,甚至還低於越南。我們人均6000多人民幣,實際上三四線隻有3000左右,烏克蘭人均隻有我們的1/3多一點,也就是2500左右,同理烏克蘭普通人也隻有1200左右,而西伯利亞地區普通人也就是1500左右。

我有一些在西伯利亞和烏克蘭的國內朋友,經過瞭解之後,以上的數據絲毫無誤。這裡舉一個例子,一個朋友去年在西伯利亞某市郊區購置瞭一套幾百平米的三層市郊別墅,裝修及傢具都還算不錯,距離市中心及大學十幾分鐘車程,別墅周邊也有人氣,僅需70萬人民幣。

另一個朋友今年初在烏克蘭某大城市也購置同類型的別墅,價格更便宜,講出來都會讓國人無法相信。所以如今有一些國內過去的留學生及在那邊苦盡甘來呆瞭十多二十年的國人,趁著我們的貨幣升值、人傢的經濟萎靡,在那邊可真的是撒瞭歡地玩,很是嘚瑟,其實哪個民族沒有盛與衰呢?斯拉夫國傢資產價格不振的背後反映瞭他們仍然沒有融入世界經濟的活動中,尤其是沒有融入世界第二大經濟體。

以至於西伯利亞地區的女孩子但凡有出路都很願意前往莫斯科、西歐乃至東歐發展,由於離我們比較近,國內生活水平逐步攀升,也有很多人前往邊境滿洲裡或者東北幾個大城市討生活,稍微大膽一點的就會來到沿海富裕城市來找機會,阿尼婭就是抱著這個想法來到深圳的。

她剛來國內時,一開始不相信我們這邊已經發展到瞭如此的高度,在城建水平方面,和西方發展程度相差無幾,對我們的各類現象感到稱奇,比如小區快遞收放點堆滿快遞也沒有人故意拿走,她說在西伯利亞可不敢如此,極有可能會丟失。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倉廩實而知禮儀,一個民族富裕瞭起來之後,逐漸地自然就會路不拾遺,古今中外都是這樣,五百多年前中世紀的歐洲各國恐怕不會比如今的西伯利亞好到哪裡去。

阿尼婭她們這一代人出生於蘇聯解體之後,早就不知道自身民族曾經的輝煌及富裕,也不想去瞭解,對它無感,甚至沒有什麼好印象,源於其民族性格的原因,矯枉過正的程度太厲害,相比於作為一個蘇聯人,她們這一輩更願意成為一個俄羅斯人。這也是蘇聯解體的主要原因:摻雜瞭利益的民族矛盾——蘇聯時期超過6成的收入投於中亞及西伯利亞導致主體俄羅斯民族極其不滿,而不是來自於西方外部強壓及油氣價格低迷的因素。

世界四級裡,斯拉夫人勉強可以算作一極,幾十年來回頭一看,東方和西方兩極儼然才是大贏傢,斯拉夫及阿拉伯這些帶有遊牧性質的民族,散的散,碎的碎,淪為原材料出口地,工業進展遲滯,社會財富積累緩慢,日漸蕭條,靠其他民族『接濟』,是大輸傢。

和阿尼婭聊天的過程中也漸漸瞭解到她們的一些趣事,比如斯拉夫人從小就為傢裡的女兒積攢嫁妝,尤其是在西伯利亞地區更甚,女孩子到十八歲以後,有能力的也開始賺錢積累財富為今後嫁人做準備。阿尼婭說的一句話能夠解釋這樣的原因,在俄羅斯,男人驕傲於對女人說:我能為你生孩子。意思就是斯拉夫男人通過生育兒女為女性帶來巨額補貼及房子,男人在婚姻過程中占據著主動權。

西伯利亞地區男性平均壽命不到60歲的情況,加上寒冷的天氣,經濟活力不足,產業匱乏,匱乏到什麼程度?黑龍江接壤的阿穆爾州建一個煉油廠所需的設備,大部分需要進口,更不用說建立其他輕化工產品的行業瞭。這一切都讓西伯利亞地區在經濟發展、人口增長、福利投入方面舉步維艱,甚至惡性循環,結果就隻能是像古代的遊牧民族那樣逐漸融入到中原,西伯利亞女孩阿尼婭就是典型的一個例證。

Dav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