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同羽
01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婉姐的看法是：為父不慈，則為女不孝，萬事有因才有果。
人活在世上，世上多他人，所以很多時候也活在別人的眼光中。不過，她是一個不太管這些的人，與外人的眼光比起來，她認為更加重要的是：自己同母親現在的生活，要過得好。
婉姐傢裡的親戚，很多都來勸過她，因為同她的強勢比起來，她母親的態度則要顯得溫柔很多，所以她的態度至關重要。
那些人總是這樣告訴她：“你爸是出軌，多年也沒管過傢，但他畢竟是你爸，好好孝順吧。”
她的爸爸如今老瞭，身體開始不好瞭，也漸漸收起瞭年輕時的氣焰，開始想要尋得她這個女兒的原諒。
並且，想要回傢來。
還沒等她的母親說什麼，她明確表示不可能。
她說，如果老瞭，病瞭，就可以把以往的一切一筆勾銷，這麼容易獲得原諒，那犯錯的人，未免也太輕松瞭。
她的爸爸，在她人生成長的所有年華裡，幾乎都是空白。
小的時候，她的爸爸不喜歡她，因為她是個女兒。她的爸爸想要一個兒子，她的母親為此，打掉3個孩子，最後身體都不好瞭。
她的爸爸，把這些怪到她媽媽的身上，認為都是她的原因，才造成他們傢裡沒有兒子繼承的現象。
她從小聽父親用這些來罵母親，所以她的性格不似母親那般軟弱。她的母親是那種遇事隻會哭的女人，習慣把問題往自己身上攬，而她從小要強，長大以後更是一個不服輸的性子。
而母親，則是她一直以來都拼命想要保護的人。
她小學的時候，就因為父親想要打母親，湊上前直接把母親擋在身後，和父親對峙，最後還被打瞭一耳光。
她的母親哭得很傷心，但她說自己當時臉都腫瞭，她真的一滴眼淚都沒掉。
02
初中，她需要上晚自習，後來學習緊張的時候，經常晚上接近十點才下課。
別的同學，傢裡有父親在傢的，都是父親來接孩子。就她的爸爸，寧願在傢裡看電視喝酒，也不開車來接她。
她的母親不會開車，所以就總是騎著自行車自己來接，她讓母親別來瞭，母親說太晚瞭，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自己回去。
她以前總是在想：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自己明明是他親生的，但是就因為是個女兒，所以他對哪怕是朋友的兒子，都比對她還好。
過年，她的爸爸回老傢，看到別人的兒子，都非要給紅包，眼裡滿是喜悅，卻從來都沒在過年給她包過紅包。
她也不會找找父親要。
但是，她的母親會包給她，包括她大學畢業在上班瞭，母親還是會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在她枕頭下放紅包壓歲。
記憶中，她所能想起來的東西，父親的影子都很模糊。人生中最重要的任何時刻，都沒有父親的身影。
她記得的，都是冷漠，是爭吵，是父親埋怨母親生的是個女兒，是父親在傢裡發的脾氣，摔的碗，還有她父親後來的背叛傢庭。
那個時候，她的父親四十多，對方小她近十歲，還沒結過婚。她的父親要離婚，是因為對方懷孕瞭。
原本，她的母親還是想著挽回的，畢竟兩個人都這個歲數瞭，讓公公婆婆來勸。
她不能改變母親的想法，因為那個年代的人，想法不一樣，她的母親甚至認為離婚比較丟人。
她的父親很決絕地走瞭，除瞭他們住的一套小房子，她的父親什麼都沒給他們。她的母親也不知道爭取。
而她那個時候，也還沒有足夠的話語權。
03
母親同她哭訴，說她父親的心真的狠。
她心裡原本隻是埋怨的種子，後來徹底升級為不可原諒。從那以後，她哪怕在外人面前說起，也都不會叫她一聲“爸”。
父親自從離開後，就沒再管過他們。
她讀大學，都是母親自己出去工作為她掙的錢。
而她的爺爺奶奶，原本對她還不錯，也因為父母的離婚，和她們的關系漸漸淡起來，然後不再往來。
她後來聽說，爺爺奶奶當時並沒有阻止她爸爸的行為，是因為知道那個女人懷瞭孕，想著會不會給傢裡生個孫子，所以才改變瞭做法。
不過，他們都沒有得償所願。
據說，後來生的還是一個女兒。
那個女人脾氣不太好，和她媽完全是兩個類型，反正結婚以後兩個人過得也不好。她當時聽說後，第一反應是有種去他們小區拉橫幅慶祝的喜悅。
他們後來有次在街上，她的父親看到他們瞭，想打個招呼，她直接拉著母親就走，裝作沒有看見。
她並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她說自己也不感興趣。
最主要的是，熬過那段最難的日子，她和母親現在都在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她大學畢業瞭，能掙錢瞭，收入還不錯，母親也不用再辛苦工作，隻需要安安心心在傢裡養老就行。
她的母親，唯一擔心的是她現在沒有男朋友。
這是她一直沒有告訴母親的地方。她的心裡是不相信愛情的，從小見過太多父母婚姻裡的恩恩怨怨，她對婚姻沒有什麼期待。
後來，她聽說一件更狗血的事。
就是那個女人後面生的那個孩子，不一定是她父親的。
再後來，就是她的爺爺奶奶來說好話，想要她和母親給一個補償的機會，能夠讓一個傢庭團圓。
04
有人曾經對她說，她的父親對不起的是傢庭，是她的母親，而她作為女兒，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在她看來，這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是傢庭的一份子，父親對不起傢庭，就是對不起她。而且，父親從來沒有在她成長路上有過任何付出，反倒是讓她對婚姻產生瞭陰影。現在卻想用親情來說事，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曾經，早已是她心裡解不開的結。
她自己都解不開的東西，外人卻想用一些冠冕堂皇地理由來勸說，她認為很可笑。
她是個不怕事的人，她說誰要是再到傢裡來說情的話，不要怪她翻臉不認人。
要是真的回來瞭，不管母親怎樣，反正她心裡咽不下這口氣。
她問瞭母親的看法，她那個一向性子軟弱的母親，這次說瞭句：“我都聽你的。”
那一刻，她說感覺自己真的長大瞭，說話有分量瞭，可以保護母親瞭。
當初父親背叛走的時候，如果她是現在這個年紀，她不會那麼輕易地，讓他幾乎帶著所有東西離開。
還有人勸她說，那隻是父親年輕時犯的錯。她更是不認同，說四十多歲瞭，還年輕嗎？我現在二十多，都知道什麼是傢庭的責任。
自己種下怎樣的因，就會收獲怎樣的果。
婚姻裡的人，很多在犯錯的時候，以為這隻是自己的事，可能最後你才會發現，你傷害的其實是很多人，也欠瞭很多的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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