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春瑩再談“戰狼外交”，有深意丨北京觀察
文/唐萍
2015年，一部吳京主演的軍事戰爭片《戰狼》上映，2年後，《戰狼2》上映，講述脫下軍裝的男主角“冷鋒”協助中國大使館在非洲撤僑，該片以56.8億票房的成績至今保持中國電影票房最高紀錄。
有人說，這部商業電影票房的成功，是因為迎合瞭國內不斷高漲的愛國主義。
3年過去瞭，“戰狼”的影響早已超出電影本身，甚至引申到外交領域。
所謂的中國“戰狼外交”從何而來？當中、西方在談論“戰狼外交”時分別指的是什麼？中國外交部在回應“戰狼外交”時有何變與不變？
“戰狼外交”：西方制造的敘事陷阱
BBC今年5月一篇報道給中國外交言論特征“下定義”：對外界的指責加以直接的言語攻擊，而非用理據駁斥或解釋；以謗止謗反擊未經證實的言論，要麼批評東道國處理疫情不利而將責任推卸給中國，要麼揚言可能對東道國實施經濟報復。
按照西方媒體的“話語設置”：中國以前韜光養晦、溫和有禮，現在直接、強硬回應，這種外交風格轉變是所謂“戰狼外交”。
“西方媒體認為‘戰狼外交’，代表中國的好鬥、咄咄逼人。他們認為中國就應該是東亞病夫、是待宰的羔羊。現在中國出來澄清，他們不習慣瞭。”浙江外國語學院環地中海研究院院長馬曉霖對深圳衛視直新聞記者表示。
“中國所有有理有據的回應都是戰狼，言外之意是，我們隻有忍氣吞聲才不是戰狼。”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美國所副研究員沈雅梅對深圳衛視直新聞記者分析，“實際上這種手法在美國對華輿論中是非常常見的。除瞭‘戰狼外交’，還有把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污名化為地緣政治，把中國的對外援助污名化為‘債務陷阱’等等，這都是一種顛倒是非的稱謂。把概念偷換後，讓你隻要接過這個詞，你就不可能去贏得跟他的對話或敘事。”
事實上，趙立堅在2月履新外交部發言人之前，就被西方扣上瞭“戰狼外交”的帽子。去年7月，趙立堅在推特上批評美國的種族主義問題，並與美國前國傢安全顧問、駐聯合國大使蘇珊·賴斯互懟。趙立堅這次的據理力爭引起世界圍觀，被西方污名為“戰狼化”。
今年以來，新冠疫情暴發並在全球蔓延，特朗普政府抗疫不力卻頻頻甩鍋推責；香港國安法的出臺，引來西方國傢借人權、民主問題幹涉中國內政……中國外交官的澄清、反擊通通被污名化為“戰狼外交”。
“戰狼外交”這頂帽子，西方國傢越扣越順手。
中國外交部回應“戰狼外交”的變與不變
深圳衛視直新聞記者梳理發現，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連續兩天回應“戰狼外交”問題，昨天，更是明確表示“就做戰狼又何妨？”。而在此之前，多位外交官已經在不同場合作出回應。
今年“兩會”期間，5月24日下午，面對中外媒體，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在回應“戰狼外交”問題時表示：中國自古就是公認的禮義之邦，中國人愛好和平，崇尚和諧，以誠待人，以信為本。我們從來不會主動欺凌別人，但同時，中國人是有原則、有骨氣的。對於蓄意的中傷，我們一定會作出有力回擊，堅決捍衛國傢榮譽和民族尊嚴。對於無端的抹黑，我們一定會擺明事實真相，堅決維護公平正義和人類良知。
而在王毅回應的當晚，中國駐英國大使劉曉明做客央視新聞直播間時表示，中國不是一個好鬥的國傢，所謂的“戰狼外交”，是他們對中國不瞭解。
劉曉明說：我們外交官在國外就是要用真相來戳穿謊言，這是責無旁貸的義務。有人說中國現在有很多戰狼，我覺得之所以有戰狼是因為世界上有狼。我鼓勵我的各級外交官主動應戰，哪裡有狼，哪裡就要主動出擊應戰，捍衛國傢的尊嚴，捍衛國傢的利益！
“‘戰狼’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方面它是指戰鬥著的狼，是對中國外交形象的污名化；另外一方面是指，與狼戰鬥的勇士，這裡到底誰是狼要搞清楚。” 沈雅梅告訴深圳衛視直新聞記者，“首先發起對華攻擊的是美國鷹派的政客，如果說這裡真的有狼的話，那誰是狼，誰是勇士，還是比較清楚的。”
上周六（ 12月5日），外交部副部長樂玉成在第三屆中國智庫國際影響力論壇發表主旨演講時表示：顯而易見，“戰狼外交”實際上是“中國威脅論”的又一翻版，又一個“話語陷阱”，目的就是要讓我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放棄抗爭。我懷疑這些人還沒有從100年前的舊夢裡醒來。
昨天（12月10日），華春瑩在記者會上用瞭大篇幅來回應“戰狼外交”問題，並引用瞭西方的經典動畫片《獅子王》和中國電視劇《霍元甲》。
在筆者看來，華春瑩提到兩個東西方耳熟能詳的影視形象，試圖喚起國內外不同受眾的共鳴。用獅子王的辛巴比喻中國，“是在各種懷疑、責難和打擊中成長和成熟起來”，讓國外更理解中國；對內，霍元甲是清末著名愛國武術傢，那時的中國積貧積弱，但依然有民族主義志氣。
華春瑩用瞭一連串的反問句揭露西方的“雙標”，這也是她鮮明的發言風格。她強調：如果有些人因為中國面對毫無底線的攻擊、抹黑和謾罵作出回擊、說明事實真相，就把中國外交稱作“戰狼”外交的話，那麼為瞭維護中國的主權安全、發展利益，為瞭維護國傢的榮譽與尊嚴，為瞭維護國際的公平與正義，就做“戰狼”又何妨？
深圳衛視直新聞記者梳理發現，面對西方污名化“戰狼外交“，中國外交部一直在努力“正名”，他們一脈相承的觀點是，中國是禮儀之邦，中方不會主動欺凌別人，但是面對蓄意抹黑，我們也要堅決捍衛國傢尊嚴和利益。但面對西方依然無理地抹黑，劉曉明、華春瑩也會直截瞭當地表示，“有狼就要應戰”、“就做戰狼又何妨”。
10日，歐盟駐華大使鬱白在北京舉行的一次能源論壇上表示，歐盟和美國應該統一認識，聯合對抗中國的“脅迫式外交”，對中國的“戰狼外交”說“不”。今天，深圳衛視直新聞記者就此提問。
華春瑩回應稱：如果隻是因為中國塊頭大，就認為中方說出事實真相、維護自身利益和尊嚴是“脅迫”和“戰狼”，這顯然是不公平的，也是對中國外交的污名化。
華春瑩的回應較昨天更“曉之以理”，因為今天的回應對象是歐盟，在堅持多邊主義上，中歐應該有共識。正如華春瑩所說，歐盟本身就是多邊主義的成果，一向以堅持多邊主義為榮。一段時間以來，歐盟也是單邊主義的受害者，一直強調要堅持戰略自主。在涉及大是大非的原則性問題上，不應不分是非，隻講立場。
如何應對“戰狼外交”
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教授王義桅告訴深圳衛視直新聞記者，現代西方的政治極化很嚴重，用中國來掩飾自身國內的問題。“隻要中國反擊，就是‘戰狼外交’，是西方制造瞭‘戰狼外交’這個概念。”
面對西方對中國的愛國主義潑臟水，馬曉霖表示，“愛國主義是真正的普世價值，任何國傢都會宣傳愛國主義。但是所謂‘戰狼’，是大傢不能接受別人可以是狼，中國是病夫，中國當狼，西方不舒服。”
馬曉霖認為，盡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就是正當防衛。但是，從爭取更多西方國傢理解我們的角度來講，我們的回答可以柔克剛，用善意、幽默、輕松的方式來回應這些污蔑。具體來說，對美國這樣的霸權國傢、或是澳大利亞這種無端幹涉中國主權和尊嚴的國傢，我們應該堅決反擊。但是，對於一些中小國傢、政治光譜復雜、對華傳統友好的國傢，我們就發揚“與人為善、投桃報李”的傳統。
“我們是泱泱大國、文明古國，不要圖一時之快，飲鴆止渴，不要去比low，而是要比high。我們是文明古國，又是處在上升期的力量，我們是有未來的。”王義桅表示，“現在我們的經濟是全球唯一正增長、抗疫表現也好，西方國傢潑臟水，考驗我們是要“裡子”還是“面子”。
“畢竟我們的政治制度與西方不一樣，而當今世界格局仍然是以美國為主導的。國際社會習慣美國來當世界警察，還不適應中國的強大。”馬曉霖解釋，“我們應盡量寬容、善良、忍耐、幽默和智慧，來逐步爭取世界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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