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G20峰會: 國際合作無退路, 美方表態有變化, 中國聲音受關註
11月21日至22日，二十國集團（G20）視頻峰會在沙特支持下如期而至。在新冠疫情持續肆虐背景之下，誕生於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之後的G20峰會面臨新的挑戰，也肩負著新的使命：助力國際抗疫合作、促進全球經濟復蘇。對此，G20利雅得峰會給出瞭怎樣的答案？總是制造G19+1的美國有何特殊表現？中方領導人的表態傳遞何種信號？
使命
“這是不平凡的一年。”沙特國王薩勒曼在周六的開幕式上說。眼下，世界各國正遭受兩大沖擊：新冠疫情和經濟衰退。截至11月21日，全球累計確診病例已超過5700萬例，死亡病例超過130萬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評估稱，今年世界經濟整體增長為負4.4%，可能出現上世紀30年代以來最嚴重衰退。
與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相比，當前形勢之嚴峻有過之無不及。由於疫情和經濟衰退狀況各異，各國應對步調不一，一些國傢甚至處於對立關系。在此背景下，全球性應對明顯不足，全世界都把目光投向G20峰會——這個誕生於危機中的磋商機制。
“總體來看，自疫情暴發以來，國際合作的意願不斷增強，國際合作的重要性不斷凸顯。”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全球治理室副主任熊愛宗指出，疫情發生之初，部分國傢將疫情政治化，並借疫情相互攻擊，在疫情應對方面沒有采取有效的協同行動，一定程度上造成瞭疫情惡化。不過隨著疫情的全球蔓延，經濟和社會影響越發嚴重，大部分國傢意識到必須采取國際合作才能最終解決這次公共衛生危機。這其中，G20將發揮重要作用。
“外界對本次G20峰會寄予厚望，除瞭加強合作，各國已沒有退路。”復旦大學聯合國與國際組織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傑進指出，一方面，疫情暴露出國際合作和全球治理層面諸多需要改革的問題，比如世界衛生組織對成員國約束力不足，融資體系存在缺陷；世界貿易組織近乎癱瘓，成員國之間貿易保護主義傾向嚴重。另一方面，多邊主義仍是國際社會主流，仍為絕大多數國傢所堅持。在一些平臺力不從心之時，G20肩負著推動國際多邊合作的使命，它也具備這個能力。
覆蓋全球三分之二人口、86%國內生產總值、80%貿易量的經濟板塊，G20具有廣泛的代表性，匯集世界主要大國，且平臺較為松散，這為各成員國提供瞭相互調適的空間。朱傑進說，疫情危機帶來啟示，從機制發展進程看，G20在全球經濟治理過程中，確實需要從危機應對走向長效治理。但與此同時，它的危機應對功能仍然重要。它仍是面臨全球突發狀況時，國際社會最容易想到的磋商平臺。
亮點
受疫情影響，今年的峰會沒有領導人濟濟一堂、圍桌而坐的身影，各國領導人會在兩天時間裡進行約6小時的視頻連線。21日峰會首日，中國、美國、俄羅斯、法國、德國等多國領導人通過視頻形式發表講話，主要聚焦兩大議題：如何確保疫苗價格合理、公平分配，如何應對經濟復蘇中的不平衡和不確定？
圍繞新冠疫苗，就在峰會召開之際，一系列好消息傳來。美國兩種疫苗都在臨床試驗中顯示出高於94%的有效率。德國總理默克爾希望12月或明年初便能啟用。迄今，已有包括中國在內的180多個國傢加入瞭世衛組織牽頭的“新冠肺炎疫苗實施計劃”。
外媒註意到，在周六的第一階段峰會上，多國領導人都就疫苗分配做出積極表態。中方表示準備加大全球疫苗研發和銷售力度，目前有5種候選疫苗正在進行三期試驗；法方敦促國際合作為每個人提供疫苗，並建立一套能讓首批疫苗覆蓋最不發達國傢的系統；德方呼籲提供更多資金，讓每個國傢都能獲得負擔得起的疫苗；俄方表示準備向其他國傢分發第一種疫苗，並正研制第二和第三種疫苗。
圍繞經濟增長，各國把目光更多投向最貧困國傢。數據顯示，由於疫情危機，全球超過2億人面臨陷入極端貧困的危險。而與貧困相伴，上述國傢債務狀況脆弱，正處於金融崩潰的邊緣。今年早些時候，G20已達成“暫緩最貧困國傢償債倡議”，以便後者集中精力抗擊疫情、恢復經濟。
“如果說有什麼實質性成果能在峰會之後留存下來，最顯著的可能就是暫緩最貧困國傢償債倡議以及債務處理框架。”朱傑進說，它體現瞭國際社會對最不發達國傢所承擔的責任。如果這些國傢出現債務違約，很可能引發比2008年金融危機更嚴重的世界經濟大蕭條，這對所有國傢都不利。緩債安排不僅限於本次峰會，未來兩個輪值主席國意大利和印度都對此做出積極表態。
有評論稱，峰會公報草案有兩大亮點：G20將不遺餘力地確保所有人公平獲得能負擔得起的藥物和疫苗；批準將最貧困國傢的償債凍結延長至2021年中期，並將批準解決債務問題的共同方法。
轉變？
與其他國傢形成對比，美國沒有參加世衛組織的疫苗實施計劃。有外媒稱，本次峰會是特朗普承諾美國支持抗疫合作並與同行告別的大好機會。如果不出意外，這是他任內最後一次參加大型國際峰會。不過，特朗普用一連串行動表明，他並不想珍惜機會。
當地時間周六上午8時，特朗普出現在G20視頻峰會現場。但在開會13分鐘後，特朗普便開始開小差。沙特國王在視頻裡作開幕致辭，特朗普卻連發多條推特，誓言要揭發“選舉欺詐”。
輪到特朗普發言時，他繼續吹噓美國政府的疫情應對、推動研制疫苗的努力、美國前所未有的經濟復蘇，以及美國公民應率先接種疫苗。美國“政客”網站稱，特朗普沒有提到美國承諾支持全球疫苗分發工作，卻強調美國將確保國內需求得到滿足。“這就是特朗普的新冠病毒計劃：疫苗美國優先。”
最後，當峰會進入“疫情防控”討論環節時，特朗普離開瞭白宮會議室。當地時間上午10時左右，他身穿紅色外套，頭戴棒球帽，出現在弗吉尼亞州高爾夫球場。外媒不解，美國確診病例超過1200萬，死亡病例超過25萬，均居全世界之首，其他領導人還在開會商討對策，但特朗普卻瀟灑地去打高爾夫瞭？
根據白宮的日程安排，特朗普會在當地時間周日上午出席第二階段的會議。消息人士特別指出，本次峰會公報草案寫入瞭“共同努力應對氣候變化”的強硬措辭，美方迄今支持上述表述。這是特朗普方面的顯著轉變，他前幾年一直持反對立場，包括去年G20大阪峰會。今年他打破G19+1態勢，或許反映瞭他與利雅得之間的密切關系。但對於一位隻有幾十天任期的總統而言，這又有多大意義？
引領
21日晚，中國國傢主席習近平在北京以視頻方式出席G20峰會首日會議並發表講話。輿論認為，中方提出的一系列倡議具有重要現實意義，為國際社會應對新冠疫情等全球性挑戰引領方向，展現中國負責任大國擔當。
“習主席昨天的講話內容豐富，既提到瞭當前G20需進一步發力之處，也提到後疫情時代的國際秩序和全球治理，以及G20將發揮什麼樣的作用。”熊愛宗指出，對於如何應對當前疫情，習主席強調，G20應加快行動，支持世衛組織協同整合資源，公平有效分配疫苗。當前，中國在疫苗研發方面走在世界前列，並願意同其他國傢進行密切合作。中國疫苗將作為全球公共產品優先向發展中國傢提供，這體現瞭中國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責任承擔。
對於後疫情時代G20如何發揮更大引領作用，兩位學者都認為，習主席提到的“完善經濟全球化的治理架構”引人關註。
熊愛宗說，上述提法有明確的針對性。近年來，經濟全球化受到一定沖擊，全球經濟治理機制受到較大挑戰。一來，世界貿易組織面臨極大生存危機，未來如何增強其有效性和權威性成為世界各國亟須解決的緊迫問題。二來，改革國際金融體系、完善全球金融安全網顯得尤為重要。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疫情發生後向成員國提供瞭大量資金支持，但其金融資源仍需進一步擴充，包括推動特別提款權分配；其治理結構仍需改革。
“習主席說經濟全球化要有合適的治理框架。在國際合作存在不足的情況下，未來往哪裡走，哪些國際組織和治理框架需要改革，習主席的發言為國際社會指明方向。”朱傑進指出，一是維護《聯合國憲章》的宗旨與原則，二是改革世貿組織、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衛生組織等。可見，這番講話不僅僅是針對本屆峰會，也是為G20這個全球治理頂層設計機制的未來發展，表明中國立場。
人們有理由相信，G20利雅得峰會將向世界傳遞團結合作之信號，踐行“實現21世紀所有人的機遇”之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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