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時代:男人犯錯是因為“思想”,女人犯錯是為瞭“自由”
這部被稱為王小波小說裡最難懂的《白銀時代》,是一部反烏托邦和有關未來黑色預言的小說,其實說是對未來世界的預言,其實也不過是寫到瞭2020年,最長不超過21世紀。當然,這離王小波離世也不到三十年。
說是對未來的預言,其實看完全書也都是表達瞭作者對於現實的批判與諷刺,隻不過是冠以未來的名義罷瞭。因為,這個被稱為“白銀”的時代,會是人類社會的主流。
在白銀時代裡,人類會是一種怎樣的存在?這是借用希臘神話對白銀時代的解釋來命名的:那時的人們顯得無知、傲慢、粗野,長時間的生活在童年世界而缺少思考,到瞭成年以後完全沒有自我的思考能力,且時間非常短暫,好戰、紛爭不斷,沒有敬畏之心,當然,也沒有喜怒哀樂的感情,就是一具麻木的軀殼,直到死後也是一個在塵世間不斷漂蕩的幽靈。
王小波寫過四部“時代曲”,他們的名字都跟希臘神話有關,最出名的是《黃金時代》,那是一個所有人向往的天堂般的世界,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即使生活貧困,條件艱苦,但是,人們有信仰,有精神寄托,也有各自的人生追求。
到瞭《白銀時代》,那時的人們變得麻木,沒有思想,也缺乏精神,更沒有人生目標,所有的生活都是由上面來安排,也不允許有不一樣的思想,人們隻是在這個星球上像冰冷的機器一樣活著,不知道累也沒有情感。
那個出現在王小波書裡一直叫做“王二”的傢夥,是一個“覺悟者”和“清醒者”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和周圍的所有人都顯得格格不入,因為他還有思想,也有情感,更能分辨自己想要什麼和不要什麼。
雖然他憑一己之力無法去改變一股潮流,但是他始終特立獨行的做著自己,就像他寫的那本叫做《一隻特立獨行的豬》一樣生活著,於是,他被所有人看作是“異類”,是需要進行“思想改造”的危險份子。
一般被改造的對象中,男人大多是因為“思想”問題,說明你“不純粹”,沒有跟上步伐,而過於標新立異,像書中的王二那樣,當其他畫傢從最開始的裝高雅和深沉,畫出一些別人看不懂的東西,用一句:“這是藝術,不是外人所能懂的”來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到後來承認自己隻是嘩眾取寵,博得虛名,是用來騙錢的玩意兒。但王二卻是大膽地承認自己也不知道是畫的什麼東西,於是被他們認為他比其他人精明得多,思想更有問題,需要好好改造。
而女人犯錯的原因大多是因為“自由”,這裡面包括身體與心靈的自由,更多的女人會選擇主動接受改造來體現她們的覺悟,從而獲得比以前更優越的生活,接觸到更高層的人,進入更舒適的圈子以完成不勞而獲的蛻變。
至於誰來改造像王二這樣犯瞭思想錯誤的人,要將他改造成什麼樣子?王二都隻能被動地接受,因為讓你生不如死的方法很多,尤其是對這樣一位還尚存思想的人來說,對心靈與尊嚴的摧毀,才是最致命的,有時候,幫助你改造的還會有這些犯瞭“自由”錯誤的女人。
當王二被“收拾”瞭以後,再次回到他的世界時,他明白一個事實:
我現在又回到原來的生活裡瞭,我得回瞭失去的姓名、執照、賽車、信用卡,得回瞭原來的住房——這間房子和原來那間一模一樣,但不是原來的那間,那間被別人買走瞭,隻好另買一所一模一樣的。而且我又開始發胖。我甚至還能像以前那樣寫書,寫《我的舅舅》那樣的書,甚至更直露的書,隻要不拿出去發表。但是我根本就不想再寫這樣的書,我甚至完全懶得寫任何書瞭——其實我落到現在這種地步,還不是為瞭想寫幾本書嘛。我還有瞭一位非常漂亮的太太,我很愛她。但她對我毫無用處。我很可能已經“比”掉瞭。
從前的那個朝氣蓬勃,有思想有覺悟的王二,已經死掉瞭!
當然,在王小波的“預言”裡,21世紀最可怕的疾病不是艾滋,而是比艾滋更可怕的“數盲癥”。因為前者可以讓生命致死,而後者可以讓人比死更可怕地行屍走肉般地活著而不自知。
對於數盲癥的諷刺,王小波是達到瞭爐火純青的地步,簡而言之就是不識數,對數字不敏感,像一個報告機器一樣,隻知道念數字,卻從來不知道這些數字背後的意義是什麼,可以將數字誇大,也可以按他們的意志縮小,或者幹脆忽略為零,隻要是有利於他們發展的,並且數盲癥們都是社會上活著最好,也最風光,更是要什麼有什麼的“貴族階層”。一般人是無法患上這種“富貴病”的,因為你的“良知”還不足以讓你具備這個條件。
看王小波的小說,如果你單純地看故事,那一定會感到很枯燥,但若你從他的語言裡聽出瞭一種意味深長,那麼你一定會愛上這位“醜陋的作傢”。隻有細細地去品味他的文字,你才能真正讀懂一個社會,一種思想,一種覺悟,和一種執著。
看王小波的散文,比如《我的精神傢園》和《沉默的大多數》,你會看出作為理科男的一種幽默和自嘲,但若從他的小說《黃金時代》和《白銀時代》看起,你會明白他的思想之深邃,對現實的無力與無奈,同時還有寫作者所獨有的“固執”與“不知變通”,那是因為在他們心裡永遠堅守的那堵“墻”。
總有人去批判王小波,這是身為一個作傢所不可避免的非議,任何一位作傢都會遭到批判,因為你的思想對於他們的認知來說“有問題”,而且很大,所以,想當一位作傢首先還得學會裝聾作啞,不屑於聽別人對你的非議,不要去爭辯,埋頭寫自己的東西,在沒人知道的時空裡,默默地寫就好瞭。
這部《白銀時代》很多人說難懂,是因為沒有瞭解他想要表達的境界,當你真正懂瞭一個時代,一類人群,經歷瞭世事,最好再遭遇到一些人生的無奈與痛苦後,我想你會深深地愛上這部小說,你的體會將會變得非常清晰,如在訴說自己的經歷般真實。這便是王小波作品的魅力。
任何時代都有覺悟者和愚昧者,《白銀時代》便是在講述這樣一種矛盾,當你身邊到處充斥著腐朽、麻木、數盲時,作為真實的你,是想被同化,還是做書中的王二?當然,取舍都是會付出代價的。
隻是,任何一種我們被稱為“荒唐”的東西,在未經歷之前是體會不到荒唐的存在的,直到有一天你得到瞭“教訓”,甚至威脅到瞭生命時,你才恍然大悟“荒唐”的意義。你會發自內心的,甚至有氣無力地在心裡笑著說:“這是一個多麼荒唐的世界”!然而,此時的你,已經變得“聰明”瞭,隻會在心裡想,而不會真正喊出聲來讓任何人聽見。因為你一發聲,這便是荒唐的存在。
看王小波的小說,會給我們帶來絕對不一樣的思考,他似乎一直在用他的作品提醒著我們:這件事情還可以這樣想,還可以用這種方式去做,有時候更要做沉默中的大多數,因為言多必失,一說便錯。
那麼,生活在“白銀時代”之下的人們究竟應該怎樣去活?我想,看完瞭這本《白銀時代》,你會找到心中屬於你自己的答案。
ps:看書實在是一件最劃算的事瞭,作者用他一生的經驗與閱歷寫成瞭一本書,然後你隻需要花少量的錢就能買到這些寶貴的財富,實在是沒有比看書更劃算也更值得投資的事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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