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拜登點名批評, 面臨兩難的美國聯邦總務署何以成為大選僵持下的風暴中心?
當地時間18日,美國“當選總統”拜登點名批評美國聯邦官僚機構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機構——美國聯邦總務署(GSA),稱其已經成為抗擊疫情新努力的最大障礙。拜登為何將矛頭指向工作內容大多為幕後的美國聯邦總務署?美國聯邦總務署(GSA)這一小小部門,何以成為大選僵持下的風暴中心?
小部門耽誤大事?
據《國會山報》報道,拜登18日在一次網上活動中稱,盡管特朗普總統拒絕承認失敗,並阻止他獲得關鍵的過渡資源,但美國聯邦總務署(GSA)完全有權承認他為當選總統,以促進權力平穩過渡。
拜登說,GSA隻需要確定他是“明顯”的贏傢即可,沒有理由等到各州或國會確認選舉結果並正式宣佈他為勝者。他提到,GSA的拖延,已經成為抗擊疫情的最大障礙。“還有很多情況我們沒辦法獲取,”拜登說,包括個人防護裝備的實時數據以及新冠疫苗的分配計劃等,“除非很快就能讓我們獲得,否則我們抗擊疫情的努力會落後幾周或幾個月。”
按照程序,美國總務署署長艾米麗·墨菲(Emily Murphy)必須在拜登與特朗普之間“確定”誰是大選獲勝者,從而開啟向獲勝者提供資金和資源的進程,促進權力平穩過渡,但是目前為止,墨菲沒有行動。
與此同時,第三波疫情正在席卷美國。新澤西州州長菲爾·墨菲(Phil Murphy)18日描述瞭一個“瘋狂的局面”,“這兩個陣營沒有交流。這是個大問題,”菲爾·墨菲接受采訪時指出,“可能會危及疫苗的分發,更廣泛可能危及生命。”
僵持大選下的風暴中心
隨著遲遲沒有“官宣”,GSA逐漸成為外界關註的焦點。這一部門有何作用、又在大選中扮演怎樣的角色?
據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報道,GSA是一個龐大的官僚機構,歷史可以追溯到1949年,目前擁有約1.2萬名雇員和210億美元的預算。該機構大部分工作都處於幕後,對其他聯邦實體進行支持,負責管理聯邦辦公空間、采購供應品、改進整個政府系統的技術使用等。
在總統過渡期間,GSA可以為總統過渡團隊提供一個位於華盛頓的辦公室,並提供相關資金,協調聯邦機構與現任政府官員一起規劃可能的政策變化。
而為開啟過渡進程,根據聯邦法律規定,GSA署長必須首先發出一封“確定”函,確定大選獲勝者。從本質上說,這是現任政府正式承認新總統已經選出,過渡將會開始的標志。
在外媒看來,過渡過程至關重要,因為它允許新政府在正式執政前開始考慮如何實施其首要任務,並允許新任官員獲得有關世界各地威脅的機密情報。根據總統過渡中心的一份簡報顯示,特朗普2016年的過渡團隊有328名機構審查人員,與42個政府機構打交道。2008年,奧巴馬總統的過渡團隊有349名機構審查人員,與62個機構有接觸。
而由於GSA尚未“官宣”大選獲勝者,外界開始擔憂,“當選總統”拜登難以接觸政府官員、聽取正式國傢安全簡報。“9·11”委員會報告就發現,2000年大選後,過渡過程縮短,導致美國對2001年9月11日的恐怖襲擊缺乏準備。
不過,在沒有GSA官方“蓋章”的情況下,也可以開啟過渡進程。2000年大選,在GSA確認喬治·W·佈什為大選獲勝者的兩周前,時任總統比爾·克林頓就批準喬治·W·佈什可以聽取機密情報簡報會。然而,鑒於特朗普不願承認選舉結果,他不太可能效仿克林頓的做法。
而拜登的過渡團隊也沒有束手等待,拜登已經開始與外國領導人溝通,其過渡團隊已經公佈瞭新冠病毒顧問委員會的成員,還發佈多項重要任命。
陷入艱難境地的GSA署長
一邊是遲遲不肯承認敗選的特朗普,一邊是開始準備過渡的拜登,肩負重擔的GSA署長艾米莉·墨菲(Emily Murphy)被推到瞭政治風暴的風口上。最近與艾米莉·墨菲交談過的人說,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2017年以來,墨菲一直掌管GSA。在此之前,她的經歷也很豐富。她曾擔任GSA前任署長的高級顧問,眾議院軍事和小企業委員會的助手、在喬治·W·佈什政府期間擔任私人執業律師和GSA的首席收購官。
在多名政治人士眼中,墨菲是一個“勤奮的專業人士”。前密蘇裡州民主黨參議員卡萊爾·麥卡斯基爾(Claire McCaskill)稱贊她堅守職責;曾與墨菲共事的聯邦首席信息官蘇澤特·肯特(Suzette Kent)形容她是一位“表現出高度正直”和“極有能力”的專業人士。
如今,這位專業人士正面臨來自選舉監督人員、民主黨人、越來越多的共和黨人、美國醫學協會等越來越大的壓力,要求她承認拜登是獲勝者。
上周,國會民主黨人致信墨菲,要求她解釋為何遲遲不進行確認,但墨菲卻沒有回復。美國兩黨選舉危機國傢特別工作組17日表示,GSA早就該對拜登進行確認瞭。“這與政治無關。這是為瞭尊重自由和公正的選舉。這也是關於逝去的生命,”該組織說。
一名特朗普政府官員則表示,白宮沒有向墨菲施壓要求她拒絕承認拜登是獲勝者。
墨菲的辦公室表示,其行事是依靠先例,並舉例說,2000年大選時,喬治·W·佈什和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戈爾間存在爭議,GSA一直到5周後,才確認獲勝者。
墨菲也曾就此與前輩交流。曾在2000年大選期間領導GSA的戴夫·巴拉姆(Dave Barram)說,墨菲在大選前不久與他聯系,討論是否可能重演佈什和戈爾之間的“那種競爭局面”。不過,巴拉姆上周表示,現在情況和2000年“截然不同”,“2000年,沒有明確的贏傢,戈爾和佈什都知道這一點。現在越來越明顯的是,特朗普應該認輸。”
不過,也有人認為墨菲“承擔瞭太多”。前密蘇裡州共和黨參議員吉米·塔蘭特(Jim Talent)認識墨菲已經25年瞭,“有什麼地方似乎出問題瞭,宣佈總統選舉獲勝者的責任移交給GSA身上是不對的,”塔蘭特說,“我理解人們的失望,但問題是選舉制度,這不是艾米麗或GSA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