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30年,父親的“乾坤大挪移”:他的仁義裡,滿是母親的委屈
作者/同羽
我一個朋友,最近把她的母親接來瞭自己身邊。
她這樣做的目的,不為別的,就是想讓母親也能有點自己的選擇,不至於總是把事情做瞭以後才向她嘮叨,訴說心裡的委屈。
每當母親說得多瞭,她的心裡也替母親感到不平。
但是,作為女兒,她不能去指責父親。雖然她認為母親的委屈,其實就是父親導致的,不過顯然,她的父親並不這樣認為。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思想,這是根植於特定年代下,再加上在平時的生活習慣中,多年形成的一種價值觀,她也無法說服父親,因為父親認為自己沒錯。
她說夫妻兩個人,應該要共同分擔才對,畢竟她的母親自從嫁給父親,工作上也沒有閑下來過,同樣在掙錢。
而她的父親說:“女人做傢務這是天經地義的事,男人就不應該做這些,你把傳統美德都丟瞭。”
每次,他們關於這個問題的討論,總是能夠不歡而散。
而她的母親會說:“你不要和你爸爸爭瞭,他就是這種想法,油鹽不進,我說什麼他也都不聽,都習慣瞭。”
然後,她也隻能嘆氣。
她父母的30年婚姻裡,處處都是父親的“乾坤大挪移”。
比如,同樣在掙錢,其實她父親的工資以前一個月就隻比母親高幾百塊錢,現在能多出一千左右,她的父親就總是一個人攬瞭功勞,在外面說傢裡掙錢是靠他,買房子是靠他,反正什麼都是靠他。
她母親的所有付出,選擇性被忽視掉。
其中,所有矛盾裡最為尖銳的,是她父親的仁義和母親的委屈。
包括這次,她接母親來自己身邊,也是她的父親說,要把弟弟一傢叫過來玩半個月,如此一來,肯定她的母親就要做飯,畢竟這一來一共就是4個人。
她的母親不願意,說現在一不過節,二不做壽,把怎麼多人叫到傢裡來做什麼?麻煩得很,她的父親說,兄弟之間,就是應該這樣多走動才好,反正最近大傢沒事,做飯也不費時間。
她的父親總是說,做飯不費時間,打掃也不費時間,但就是自己不做。
她的父親,是傢中的大哥,按照輩分和年紀來說,也是傢族裡的大哥,所以就總是喜歡擺大哥的架子,這傢有事要主動幫忙,那傢有事也要主動幫忙,還說自己要把一個傢族團結起來。
所以,從她記事的時候起,傢裡就總是有人來,這傢的親戚沒工作瞭,她的父親幫忙找;沒地方住瞭,把人接來傢裡面。
然後,她的母親就需要做飯。
她的母親就這樣做瞭一輩子飯,不管多忙,她的父親從來不會去廚房幫忙,一開始陪著客人聊天,看到有兩個菜上桌就開始招呼人吃飯,一般這個時候,她的母親還在各種忙碌。
她的母親總是吐槽:“你的爸爸,在傢裡也是當客人,坐得端端正正。”
她母親也比較客氣,雖說背地裡會吐槽,但是人要是來瞭傢裡,也抹不開面子發脾氣,而是熱心招待。
人稍微多瞭一些,她母親一天幾乎都不能歇息,早上早早就要起來開始準備,一直到中午,大傢飯已經吃得差不多瞭,她的母親才會上桌。然後,要收拾廚房,一般做好這些事,就得是下午一兩點瞭。
別人傢裡,一般逢年過節才會這樣忙碌,而對她的母親來說,這是一種常態。
畢竟老傢親戚又多,說起來很多人都是沾親帶故,傢裡隔三差五就被她父親帶人來,少的時候一兩個,多的時候十幾個。
所以,這次她的母親說父親莫名其妙又要把叔叔一傢叫來傢裡玩,還說玩半個月,她幹脆就把母親接來自己身邊,想的是:你叫就叫吧,叫來瞭自己做飯去。
她的父親肯定是不會自己做飯的,所以這事隻得作罷,因此很有意見,說她們都是婦人之仁,絲毫不懂得團結。
她卻認為,父親說的團結毫無意義,因為親人之間如果真的團結,不需要特意維持,隻要能夠保持正常的往來就好。
而父親,顯然做得太過瞭。
她還記得高中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吵過一次架,那次吵得很厲害,如果不是她外婆這邊的親戚隔得近,趕過去很多,估計她的父親會打母親。正因如此,她的大舅那次還對她父親說瞭狠話。
原因是她老傢有一個親戚,她叫叔叔,不過不是親叔叔,那個叔叔的父親和她爺爺是親兄弟這種關系。
那個叔叔不爭氣,40歲出頭的年紀,因為自己懶,以前好賭,傢裡還什麼都沒有,老婆也離婚瞭,心裡鬱悶,於是就來找她爸爸這個大哥傾訴。
兩人喝瞭酒以後,她父親竟然給對方出瞭個主意,說讓那個叔叔先把房子買瞭,說不定這樣的話妻子還能回來,讓他以後好好掙錢就行。
那個叔叔說錢不夠,她的父親竟然說,讓他先去借,不夠的再來找他。
回去以後,她的父親就問母親要傢裡的存折。
她的母親一聽就不同意,說那個叔叔活瞭40多年都不爭氣,也不是掙不到錢,是自己花錢過於大方,有一塊恨不得花兩塊,還好賭,別人躲都來不及,他倒好,自己主動往坑裡跳。
她的父親開始說,當年那個叔叔的父親對他有多好,她的母親特別生氣:“那你也不能把傢裡的底拿去給人傢買房啊,這錢你收得回來不?而且,這裡面也有我掙的錢,這是孩子上大學的,你要是敢拿去,今天我們就要離婚。”
結果,她的父親竟然說,離婚也要拿。
那個時候她住校,一般一個月才回傢一次。這些事,都是後來她的母親告訴她的,她當時沒在現場,卻聽得超級生氣,認為父親真是不分輕重。
當然,這錢後來自然沒拿走,她的母親斷然不會同意。
那個叔叔聽說她的父母因此差點鬧離婚,後來也沒再提這些事。
她父母的婚姻裡,這些年大大小小類似的事很多。
反正兩個人一直都是吵吵鬧鬧過到現在,她的父親也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是對的,說她母親小氣摳門,這輩子都人緣不好,說自己是宰相肚裡能撐船,走哪兒都受歡迎。
她有時會懟父親,說出自己的觀點,說人與人之間要有界限感,幫忙也該有個限度,然後她父親說她書讀多瞭,把人讀自私瞭。
她後來就再也不說瞭,因為她發現他們的思想,完全不在一個維度。
傢傢有本難念的經。
每個傢庭裡面,往往都摻雜著各自的酸甜苦辣,還有其中解不開的難題,它們摻雜在生活的細節中,一起組成這萬傢燈火。
講述出來的日子裡,也許總是帶著想象中的不甘。
然而,現實裡,依舊有無數人,在這無法改變的生活中,一如往常,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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