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會如何跟中國接觸,且看這一個試金石

文/曾飚

近十年來,國際政治潮流日益保守化,強人林立,第一個出局的竟然是特朗普。

一場選舉下來,水落石出,特朗普原來是一個偽強人。特朗普經商施政,擅長街鬥風格,做事像追債人,出手就是極限施壓,俗稱“三板斧”。比如,貿易戰和朝核談判,如無進展,沒有後手,往往就轉入發推特。典型案例就是對待朝鮮的金正恩,朝核談判可謂是無疾而終。幾輪較量下來,特朗普的色厲內荏,在國際政治叢林裡暴露無遺。如果沒有頂級律師的幫助,商人本質的特朗普,無法應對這個不講理的世界。

2020年特朗普與拜登的總統選舉大戰,高潮居然在本來毫無看點的數票。特朗普被郵寄選票翻盤,幾乎無計可施,隻能訴諸法律。這也是一大悲哀,法律能夠解決的問題,往往不是真正的問題。政治傢要解決的,是法律不能夠解決的問題。

此次特朗普落敗,各路評論如潮,分析何以成敗,都是事後諸葛亮,意義不大。唯有特朗普的上訴之路,略有劇場效應,因此不如向前看,想想拜登來瞭,怎麼辦?

筆者做一個大數據式的回顧,看一下美國的選舉地圖。

美國建國之初,雖然中西部沒有納入版圖,共和黨和民主黨尚未完全成型,但是選舉模式基本上是南北之爭,是工業與農業的對抗,北部新英格蘭諸州,基本自成一體。

一戰前後的世界格局改變瞭美國的選舉地圖,當時富於國際理想主義的威爾遜總統(民主黨),兩次當選,都幾乎是一統美國南北,威爾遜倡導的凡爾賽體系,也讓美國逐漸登上世界舞臺,成為國際玩傢。

之後美國選舉地圖重新恢復到南北對峙格局,隻有戰爭可以改變這個對立,使得時任總統,如羅斯福(二戰)、艾森豪威爾(朝鮮戰爭和冷戰)、約翰遜(擴大越戰)、尼克松(結束越戰)、裡根(伊朗人質危機和冷戰)、佈什父子(尤其是小佈什的反恐戰爭,贏得瞭相對的全國統一版圖,但是已經不能夠與往任相比)可以出現一統南北的結果。

隻有在1992年克林頓之後,美國選舉地圖,才正式出現今天的海岸(東部和西部)對內陸的格局,在上次特朗普對陣希拉裡和此次大選中也是這個模式。

如果這裡隱含某種規律的話,那麼戰爭就是一個關鍵因素。

特朗普發動對華貿易戰,在其執政後期發動對華幾場凌厲攻勢,確實令其如日中天,如果沒有新冠病毒,特朗普很可能大概率可以贏得此次大選。如今拜登上臺,面對割喉戰的殘局,如果想統一美國民心,達到他提出的團結,類“戰爭”是最好的選擇,戰爭的對象可以是一個具體的國傢,也可以是病毒。

美英特殊關系的迷思

不管是對人的戰爭,還是對病毒的戰爭,美國需要盟友,英國是一個天然的選項。

美英特殊關系,是國際政治的行話,意指在美國英國之間存在非正式的結盟關系,特別是在全球范圍內戰爭,從一戰之後,幾乎所有戰爭英美都是聯手,抗美援朝、冷戰和反恐戰爭。

首先提出英美特殊關系的是半個美國人的英國政治傢丘吉爾。在之後的冷戰時代,裡根與撒切爾夫人聯手開創全球自由主義,對抗蘇聯的形象,幾乎是美英特殊關系的一曲傳奇。這種特殊關系一直為美英政治某些人津津樂道。

特朗普下臺,拜登即位,美英特殊關系是否依舊在?

作為拜登的親密盟友,奧巴馬選擇的德國作為在歐洲的主要盟友,對待英國態度極為冷淡。2009年,英國首相佈朗訪美,奧巴馬送給他一套25盤美國電影DVD。當上首相的鮑裡斯·約翰遜沒有碰到過還是總統的奧巴馬,他隻能悻悻地評論說,奧巴馬不喜歡英國人,因為他來自肯尼亞。奧馬巴的父親是肯尼亞的留美學生,在非洲反殖民獨立運動中,五六十年代,肯尼亞有一場茅茅起義,當時宗主國的英國實施過非常殘酷的鎮壓。

然而,這種特殊關系遇到莽漢特朗普,變成瞭我和特蕾莎·梅女士(英國前首相)的關系是“高度特殊“(the highest level of special)。特朗普似乎鐘情於鮑裡斯,但有所保留,評價最高的應該是英國獨立黨創始人法拉奇。坊間評論也多以外貌將特朗普和鮑裡斯勾連,實際上鮑裡斯對特朗普的街鬥風格,也有忌憚,擔心在美英自由貿易談判裡,特朗普會使出類似手法,想英國提出降低食品進口標準和NHS(英國國民健康保險制度)私有化的要求。

大選勝出之後,BBC記者追著拜登提問,拜登說瞭一句,“BBC?我是愛爾蘭人。”也透露出拜登對於英國的某種態度和立場,在大選期間,對於鮑裡斯采取的硬脫歐政策,他也以一個“愛爾蘭人後裔”立場提醒,要保證北愛和愛爾蘭的利益。

作為世界大戰的新冠

新冠病毒是一場戰爭,西方國傢會越來越意識到這點,這場戰爭主要不是人與人,而是人與病毒。在新冠之前,美國其實也應對過幾場病毒戰,奧巴馬任內有過N1H1(2009年),當時上任不足一年的奧巴馬也是應對失據,2009年4月到2010年4月,全美有超過6000萬病例,奪去瞭約13000人的生命,之後在2014年的MERS病毒,因為全球控制得力,美國僅出現兩個病例。

2019年,新冠病毒在美國橫行,截至11月8日,根據歐盟所屬的歐洲疾控中心數據,美國感染的病例是9860958,總共237113人喪生。新冠病毒的傳播和殺傷力,可謂觸目驚心。

筆者身在英國,這是發達國傢死亡人數(48888例死亡)僅此於美國的國傢。如果選擇抗疫盟友的話,英國也許是天然的第一候選人。日常生活之中,也許因為各種原因,作為個人,無法看見整個疫病全景,自覺還是比較安全。然而,就英國抗疫至今,政府制定的各種政策措施是歷歷在目,想著法子折騰自己,洗手唱兩次生日歌,出門互相躲著走,最後還是老老實實戴上口罩,卻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吃飯打折,吃完又要隔離,為瞭聖誕節聚會,11月份呆傢四周,很可能過瞭聖誕節,傳播三個月,繼續隔離,重新再來一次。

在保經濟和救人命之間的權衡,可謂是捉襟見肘。因為傳染規律就在那裡。要經濟,必須有人流動,一流動就有傳染。而且此時疫情,已經不再是起初可以撲滅的零星傳播,而是漫山野火,撲已經撲不滅,要工作和生活,就必須忍著高溫,火中取栗。

拜登上臺之後,各種挑戰在眼前。在美國大選期間,新冠病毒是排名第三的議題,落後於經濟和民權。假如拜登想恢復美國在世界上的地位,也許要把新冠病毒提升優先,成為一個世界性政治議題,這也是修補與國際社會關系的捷徑。

此外,除瞭抗疫救人,抗疫“政治化”,也已經成為國傢與國傢之間較量新戰場。在這個戰場上,哪個國傢目前最具有實力,可謂一目瞭然。所以,無論以何種方式來定義抗疫,人與人的戰爭,還是人與病毒的戰爭,這是一個檢驗老年人拜登的時刻。

2020年的美國大選真的是一場遊戲,有贏有輸,這也是一場夢,特朗普將沉沉睡去瞭,美國人應該醒瞭。

可以預見,重返亞太的大背景之下,美國政界已經嘗試瞭希拉裡的“巧實力”和奧巴馬的“柔術式”佈局,也實驗瞭特朗普的沖撞戰術,應該已經慢慢探到瞭中國的應對模式。如果說,奧巴馬的佈局,被特朗普所打破,特朗普後期的打壓,被選舉所中止,那麼,經驗老道的拜登,他應該會很清楚怎麼開始和中國接觸,選不選新冠,這是一個試金石。

文章系作者個人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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