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拜登贏瞭, 美國經濟將往何處去?

文丨蘇寧金融研究院,作者丨陶金、顧慧君

美國大選結果還未最終確定,但拜登已然拿下264張選舉人票,目前在內華達州也領先,若拿下內華達州的6張,則基本確定是下一屆美國總統。

後續幾天,很可能會上演特朗普反對投票結果,甚至要上訴聯邦最高法院的一系列鬧劇,但反轉的概率很小。

下面問題來瞭,拜登的當選會對美國、全球的經濟產生何種影響?請看本文詳細分析。

拜登會比特朗普更好?

拜登施政綱領的核心內容,就是全盤否定特朗普在任4年的所有政績。

日前,超過1000位美國經濟學傢聯名發佈瞭一封公開信,控訴特朗普在位期間所犯下的“罪證”:

混亂和低效的政策破壞瞭美國與貿易夥伴的關系,攪亂瞭全球產業鏈,最終傷害瞭美國的農民群體。

並未像他承諾的那樣縮小美國的貿易逆差。

承諾為美國帶來4%-6%的GDP增速,但4年間美國GDP增速從未超過2.9%。

沒能兌現競選核心承諾(制造業回流),美國制造業就業仍然處於一個低水平,同時財政赤字和貿易逆差卻在增加。

應對新冠肺炎疫情的糟糕政策讓“一場危機變成瞭一場悲劇”,也莫名其妙地讓經濟復蘇和公共衛生成為對立的兩面,還極其隨意地散播虛假信息,擾亂疫情的防控工作……這些都讓美國在全球各國面前名譽掃地。

反對移民的政策讓美國對高素質移民的吸引力降低。

拒絕公佈自己的繳稅記錄,其自身的利益很可能與美國國傢利益是沖突的。

零和博弈的經濟價值觀最終也並未讓美國真正受益。

經濟學傢們列出的每一條特朗普的“罪證”,似乎都是拜登政策的反面。在公開信中,經濟學傢們普遍認為拜登的經濟計劃若能夠實施,將帶來更快的經濟增長和更充分的就業。

不過,客觀地說,特朗普治下的美國經濟,在疫情之前是一片向好的,美國失業率今年2月份是3.5%,半個世紀以來的最低水平。非裔美國人的失業率也維持瞭上世紀70年代以來的最低水平。

此外,特朗普在位期間的GDP增速也高於奧巴馬的兩個任期。而很大程度上延續和改良奧巴馬經濟政策的拜登,能否在其任期內取得比特朗普更好的經濟增長成績,尚未可知。

對美國經濟的短期與長期影響

從短期和長期看,拜登治下的美國經濟,面臨不同的前景。

1、短期利好美國經濟

短期內美國經濟能否快速修復,主要取決於兩個因素:疫情防控和經濟刺激。從這兩個因素看,拜登當選比特朗普當選更有利於經濟修復。

首先,疫情大概率會持續到明年,當拜登上臺後,大概率會實施更為嚴厲的防疫措施,尤其是更加鼓勵社交隔離等政策,這些政策將在短期內對需求端產生抑制,但根據中國的抗疫和復蘇經驗,經濟很快會在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後迅速恢復。

其次,拜登和民主黨傾向於更大規模的經濟刺激,預計可能達到2.4萬億美元,這遠比特朗普之前提出的5000億美元和1.88萬億美元的規模要大,即使現在來看民主黨並未控制參議院,但可以預見的是拜登能夠推出的經濟刺激規模肯定比共和黨的大。因此,在短期內美國經濟會由於拜登上臺而明顯好轉。

2、長期面臨兩大難題

長期中,美國經濟更易受到執政黨的政策方向左右。重新走向全球主義,是拜登和民主黨的重要戰略,也是民主黨的歷史傳統。但這並不意味著拜登會比特朗普更加歡迎全球自由公平貿易,而是繼續沿著特朗普的道路推動制造業回流和產業鏈本地化。

在此背景下,擺在拜登和民主黨面前有兩大難題:

一是重新融入全球政治經濟體系的過程中,如何解決國內貧富差距分化的問題,因為美國國內一致認為全球化是美國貧富分化的重要原因;

二是如何在全球產業鏈分工中重奪主動權,即將什麼樣的工作機會和稅收帶回美國,以及如何將這些工作機會和稅收帶回美國。

第二個問題更加棘手,因為想要將企業搬回美國,除瞭要付一筆“搬傢費”(產業鏈惰性和產業鏈慣性)以外,美國的產業鏈本地化空間並不大。

大傢知道,全球產業鏈和利潤分配體系中,可分為三大類主體:

一是以歐美跨國公司為代表的旗艦企業;

二是以日韓產業鏈供應商為代表的模塊化企業;

三是以中國等新興市場為主的大量原材料供應或中低端生產企業。

以往幾十年的全球化進程中,美國主要依靠其跨國公司全球經營來攫取各方利潤。但這種模式往往會產生大企業壟斷和貧富分化,這是當前美國選民所不能接受的。

為瞭緩解這一困境,美國需要在全球產業鏈體系中“下探”,同時弱化對跨國公司的依賴,爭取更多類型的分工主體回流美國。但是一方面,美國並不願意引入低端的制造業,另一方面,其如果要搶奪更多模塊化企業回流美國,將不可避免地與日韓和歐洲的盟友產生矛盾。

因此總體而言,長期中,美國經濟仍然面臨重重困境。

全球經濟、美元將怎麼走?

不論是對於全球經濟,還是全球資本市場,一個健康的美國經濟都是好消息。美國的疫情和經濟若能夠因為拜登上臺而在短期內有所改善,則有利於全球貿易和需求的提振。

另外,拜登主導的美國重回國際政治經濟體系的過程,客觀上也會進一步促進全球合作,提升全球范圍內的資源配置效率。由此預計,逆全球化進程將有所放緩,全球政治經濟治理體系也會比之前有所優化。

特朗普當選後的幾年中,美國貿易總額(進口+出口)占全球貿易總額的比重,總體上是下滑的,考慮到拜登反對貿易保護主義的態度以及對特朗普政策的矯枉,未來我們可能看到美國占全球貿易份額的提升。

統計數據表明,在各類主要資產中,隻有美元指數存在“選舉周期效應”,因此分析美元走勢更具實際意義。我們認為,拜登的當選會對美元的後續走勢產生壓力。原因主要有兩個:

一是大選前,美元往往承擔瞭一部分的全球避險需求,當大選結果確定,不確定性減弱後,美元的避險功能趨弱;

二是拜登的經濟刺激規模預計會更大,進而形成更多的美元供給,壓制美元。

因此,我們預期美元在更長的時期內存在一定的支撐:一方面,統計檢驗顯示,一個總統(不分黨派)任期後兩年美元指數的漲幅比任期前兩年的漲幅平均高3%左右;另一方面,美國經濟基本面的長期復蘇和融入全球貿易體系的進程會在長期增加美元需求。

Dav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