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吞下佛羅裡達,搖擺州也要全拿,民主黨民調把自己玩死瞭嗎

截止北京時間下午1點,著名民調網站“538”(FiveThirtyEight)稱,當特朗普在佛羅裡達州獲勝,拜登贏得總統職位的幾率將從90%降至66%。對於這個爆炸性的數據,拜登競選團隊的一位消息人士表示,“不擔心。我們的路徑不包括佛羅裡達州。”

目前北卡和俄亥俄州開票均在94%,特朗普領先。

2016年獲得多數選民票卻輸掉大選的結果對民主黨人造成強烈刺激,所以他們很早就開始籌備,試圖在2020年大選中奪回白宮。而特朗普支持率的長期低迷和2018年中期選舉中出現的所謂“藍色浪潮”也給其帶來瞭鼓舞,令民主黨精英躊躇滿志,報名角逐候選人的數量打破瞭歷史紀錄。但是,隨著選舉的逐步鋪開,民主黨內不斷暴露出問題。除瞭候選人自身的不足以外,選民群體的變化和認知也令人喜憂參半,恐將以不同方式影響民主黨的選情。

(一)民主黨選民的組成、變化及價值認知

首先,從選民組成來看,根據皮尤研究中心的調查,2016年時民主黨選民中有57%是白人,21%是非洲裔,12%是拉美裔,其餘的是亞裔和其他族裔。而在2018年參與民主黨預選投票的選民中,54.6%是白人,24.1%是非洲裔,9%是拉美裔,其餘的是亞裔、印第安人和其他族裔。

此外,民主黨選民中無大學學歷的白人占比33%,有大學學歷的白人占比26%;無大學學歷的少數族裔占比28%,有大學學歷的少數族裔占比12%。

由此可見,民主黨的選民構成基本穩定,與共和黨類似,白人藍領同樣也是民主黨最大的支持群體,隻是其選民組成更為廣泛,少數族裔對民主黨也更為忠誠。

其次,從政治傾向來看,在自稱非常自由和有點自由的民主黨選民中,2/3是白人;在自稱溫和與保守的民主黨選民中,26%是非洲裔,19%是拉美裔,7%是其他族裔,白人占比隻有48%。非常自由的選民多關註環境、移民、墮胎以及種族問題,溫和與保守的選民則更關心工作機會與減稅問題。75顯然,民主黨選民中的白人多比較自由,而少數族裔則較為保守;相對來說,溫和派與保守派選民的關註點與共和黨選民更為接近。

再次,在路線選擇方面,當前民主黨內部分歧嚴重。民調中約30%的民主黨人認為,由於沒能招募到共和黨的支持者,民主黨候選人可能會輸掉2020年的大選;另有29%的人則擔心本黨在2020年會變得太溫和或太激進,從而“翻盤”。

兩股力量幾乎勢均力敵,反映出民主黨內部的意識形態鴻溝難以彌合。美國前總統奧巴馬對此非常憂慮,他曾公開表態稱民主黨過於左傾可能會疏遠選民,但遭到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等多名參選人的反駁。當前,由於自由派的力量更強,民主黨內部的分歧甚至超過瞭2016年,無論最終哪一派占據上風,都會令一批選民失望,從而給民主黨的選情蒙上陰影。

(二)民主黨選民“量”與“質”的分離

從歷史上看,登記的民主黨選民的數量長期高於共和黨選民的數量,但是民主黨候選人贏得大選的概率並不比共和黨人占優。其中的原因很多,而選民問題無疑占據瞭很大的比重。民主黨選民至少在以下三個方面“量”不抵“質”。

一是選民轉化為選票的效率問題。民調顯示,民主黨的支持度在未投票和未登記選民中的表現好過在登記選民中的表現,而在登記選民中的表現又好過在實際投票者的表現。

由於民調對象一般是在美居住者,涵蓋瞭非公民、未登記、未投票和投票者,民調時無法將他們區分開,所以,一旦剔除瞭前三者而僅計算實際投票者的支持率,民主黨的表現往往不如民調顯示的那麼好。另外,雖然民主黨選民的基數更大,但由於其投票率一般低於共和黨選民,所以最終實際的投票者不一定比對手多。

二是選民票轉化為選舉人票的效率問題。近年來,作為民主黨的基礎選民,有大學學歷的白人傾向於聚居在人口密集區,增長最快的拉美裔和亞裔則往往在競爭力不足的州內為數不多的縣裡更有代表性。

538網站的研究也發現,一個地方的人口密度越大,民主黨選民越多。作為共和黨基礎選民的白人工薪階層則分佈均勻且廣泛,尤其是不成比例地集中於鐵銹帶。簡單來說,民主黨選民喜歡集中生活於城市周邊,而共和黨選民則喜歡散居在遠郊和農村。民主黨選民在他們聚居的小區域內常以巨大優勢(如80%對20%或70%對30%)獲勝,而分佈更為均勻的共和黨選民則會以不大的優勢贏得更大的地區。

這一問題的出現歸根結底是選舉人票的制度和規定引發的。民主黨選民總量大但分佈集中,在其聚居區內票數再多,也無法給民主黨增加一張選舉人票;而共和黨選民在大量地區都有廣泛分佈,隻要比對手多少許選民票,“贏者通吃”的原則就可使其獲得這些地區全部的選舉人票。所以,民主黨長期以來面臨的問題是席位,而不是選票。

在修改憲法廢除選舉人票的相關規定無望的情況下,美國一些州成立瞭“全國普選票州際協定”(National Popular Vote Interstate Compact)組織,規定一旦加入該協定的州所持有的選舉人票超過總數的一半即270張,這些州就把所有選舉人票投給全國普選票中的勝出者。目前已有15個州加入該組織,但持有的總票數僅為197票,遠未達到半數。因此,2020年大選中民主黨將不得不繼續面對這一挑戰。

三是候選人忠誠度轉化為黨派忠誠度的效率問題。在2016年的大選中,因為對民主黨提名希拉裡·克林頓為候選人不滿,桑德斯的支持者中有12%的選民將選票投給瞭特朗普。如果密歇根州、威斯康星州和賓夕法尼亞州這三個搖擺州的“桑德斯—特朗普”選民把票投給希拉裡·克林頓,或者不出門投票,那麼希拉裡·克林頓將多得46張選舉人票,這足以將她送入白宮。民主黨所特有的超級代表制度,是加劇這種背叛的重要因素。

譬如2016年,在密歇根州的初選中,桑德斯的得票超過希拉裡·克林頓4票,但在超級代表投票後,兩人的得票結果變成瞭67票對76票;在印第安納的初選中,桑德斯與希拉裡的得票分別是44張和39張,但在超級代表的票數計入後,變成瞭44票對46票。超級代表對民意的這種“篡改”很容易引發選民的憤怒甚至背叛。從2020年大選的情況來看,有1/4到1/3的民主黨選民擔心初選中會有不公。

民調顯示,如果約瑟夫·拜登(Joseph Robinette Biden,Jr.)成為候選人,桑德斯的支持者中有8%的選民不確定選誰,有6%的選民會投票給特朗普。

由此可見,民主黨四年前遭遇過的難題並未得到有效解決。不過,由於2020年民主黨對超級代表制度進行瞭改革,削弱瞭超級代表改變選民意願的能力。另外,當前民主黨內對擊敗特朗普具有強烈共識,60%的民主黨人認為候選人能有最大機會擊敗特朗普更重要,隻有36%認為候選人立場與選民一致更重要,這種比例是歷史上少見的,反映出價值追求在一定意義上讓位於黨派使命。再加上在初選中拜登與桑德斯的競爭相對溫和,並未像2016年初選那樣陷入激烈內戰,所以從民主黨內的團結來看,2020年的情況應該比2016年更為樂觀。

保留所有權利,轉載請註明作者“制度開門”。資料來源:劉衛東,析2020年美國大選中的選民因素,美國研究. 2020年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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