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女總理拍深V寫真被罵辱國:女人離穿衣自由還有多遠?

桑娜·馬林,芬蘭的現任總理,國際上備受關註的政壇新秀。1985年出生的她,是芬蘭歷史上最年輕的女總理,也是世界上最年輕的政府首腦。在一個女同傢庭長大,進入政壇前當過收銀員。年齡、性別、傢庭背景、成長經歷…她與以往的政府領導人都太不一樣瞭。所以,自從她2019年上任以來,一舉一動都備受關註。

支持者們喜歡她親民的作風,反對者們則喜歡挑剔她的出身,經常嘲諷她“收銀員出身”。但總的來說,今年疫情期間桑娜的表現,還是讓芬蘭民眾滿意的。她的執政能力,也得到瞭很多人的認可。
然而,最近她卻因為接受芬蘭有名的時尚雜志《Trendi》的采訪和拍攝,遭到瞭抨擊。

這是一個時裝雜志,請馬林來討論青年女性發展問題。
除瞭采訪,也如時尚雜志慣例那樣,為她拍瞭一組寫真。照片中的她穿著黑色的西裝,戴著項鏈。與平時工作裝不同的是,她並沒有在西裝裡穿襯衣。從時尚雜志的角度來看,馬林的妝扮再普通不過瞭。雜志發出來後,網友們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國會裡那些早就討厭馬林的人,卻像抓住瞭什麼大把柄一樣。芬蘭的企業傢Aki Pyysing直接發文,嘲笑馬林“胸這麼小也敢露”,說她就是嘩眾取寵。推文發出去後,很快就被國會裡幾名議員轉發。
他們都是馬林的對手,想要借此貶低她,認為她不能勝任首相的工作。有人帶頭後,一些黑子們也開始攻擊馬林。說她眼妝太濃瞭、長得不吸引人、不性感、刻薄。更惡劣的是有人直接問馬林,她的“成人付費平臺”要多少錢,相當於直接在罵她是個妓女。

一直以來,芬蘭都是一個很開放的國傢,在男女平等方面也做得很好。同樣是芬蘭的領導,之前的男總理們也有打赤膊、甚至全裸拍過照片,但沒人因此攻擊他們。馬林就因為西裝裡沒穿襯衣,就被攻擊到“辱國”的地步。憑什麼?

這也讓很多人感到灰心:就算已經當上女總理瞭,怎麼還是要在穿衣打扮上被人指指點點。
女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有真正的“穿衣自由”?

其實,女人的穿衣問題,從來都不是一個個人的問題。在性別不平等的社會中,女性始終是處於男性凝視下的。穿什麼衣服,一直都不是女人自己能決定的。
即便是在2020年,在文明開放的現代國傢,女人也會因為穿著問題被質疑工作能力。
比如,幾個月前,澳大利亞女議員Nicolle Flint被主持人嘲諷。說她尖頭高跟鞋婊氣,露腳踝的緊身褲俗氣,她的彩色外套不正經。氣得Nicolle直接錄視頻回懟,穿著垃圾袋反擊:“我看穿個垃圾袋就不錯,你的垃圾觀點隻配得上垃圾袋!”

發現瞭嗎?人們對職業女性的穿著要求,就是希望她盡可能遮蓋自己的女性特質。要穿得像個男人,好像隻有這樣,才配進入那些原本是男人主宰的領域。但是,如果是在其他行業,女性則會被要求穿得可愛迷人、照顧男人的情緒。比如,之前日本還有多個行業禁止女性職員戴眼鏡,但對男人卻沒有任何要求。原因是會給人冷漠鬱悶的感覺,沒有親和力。

類似的事情實在太多瞭:

日本中學裡,冬天再冷女生都必須光腿穿裙子。到瞭職場上,她們會被要求上班就必須穿高跟鞋。下瞭班,即便是在非正式場合,與人見面也都被要求化妝。

時間長瞭,這種對女性著裝外貌的要求甚至被包裝成瞭一種文化,是對別人、對自己的一種“尊重”。

但實際上,這些都是為瞭讓人,尤其是讓男性看著舒服而已,和她們的學習能力、工作能力根本都沒關系。但女性卻要為此付出大量的時間、精力,承受種種不便。憑什麼?

女性穿衣的不自由,還體現在對“穿衣不規范”的女人的懲罰上。比如,至今還有宗教戒律森嚴的國傢,要求女人把全身都籠罩起來,不能露出一點皮膚。
甚至在相對開放一點點的柬埔寨,今年都有女孩因為穿吊帶直播,被判刑六個月,原因是違反首相“尊重傳統文化”的呼籲。要知道柬埔寨可是個熱帶國傢,氣溫常年30°左右。這樣的環境裡,憑什麼男人可以邋遢一點、可以打赤膊上街。但女人就必須隨時隨地,對自己的身體嚴防死守?

就算是沒有法律懲罰,遵循守舊觀點的噴子,也會把那些穿衣不符合他們要求的女性,罵到自閉。比如在機場穿吊帶的熱依紮,明明是私下活動,穿什麼是她的事情,並不會給周圍的人帶來一絲一毫傷害。
但卻被網友攻擊是“傷風敗俗”,就被看做是“礙眼”的,遭到瞭大量的人身攻擊。

說她胖、說她醜的都有,還有人直接把這件事拓展到瞭道德層面。認為她這樣穿就是傷風敗俗、放蕩不檢點。這和那群大老爺們攻擊馬林“辱國”“不配當總理”,完全就是一個套路。

看多瞭女人因為穿著被罵、被懲罰的故事,女性自己也會開始自我審視。溫和一點的,會打著“為你好”的名頭,勸女生要自愛自重穿著保守。惡毒一點的,會攻擊其他穿的少的女人,把她們定義為蕩婦,與她們劃清界限,以此凸顯自己的純潔高尚。久而久之,大傢會越來越保守。有人敢出來呼籲,就會被打上“嘩眾取寵”“炒作”的標簽。馬林是這樣,熱依紮是這樣,去世的雪梨也是這樣。

最後,想和大傢說一個聽起來或許有點繞,但卻非常根本的道理。
把女人的身體特征都和性聯系起來,看做是不得體的、色情的、不嚴肅的,這本身就是對女性的歧視和貶低。因為此時女人的身體,不再是自己的。而是一個承載男性欲望的器皿,一個色情的符號。而社會默認瞭,男性是無法控制自己欲望的。所以男性要求女人必須用衣服,遮蓋住自己的身體。不然就是引誘,就是放蕩。當女性遭到性侵或騷擾的時候,大傢會習慣性地先去審查她自己的問題。而忘瞭促成這些惡性事件的根本原因,是那個【主動】性侵、騷擾女性的人。
作惡者從事件中隱身,錯都被推給瞭那個被凝視的、被約束的女人。受害者有罪論,就這樣大行其道。

所以,穿衣自由並不是在鼓勵女性,隨時隨地想穿什麼穿什麼。而是希望大眾對男女一視同仁,在穿著打扮上對女性更包容一點。不要單純因為女性的穿著,就去否定她的工作能力、攻擊她的人品。更不要讓女人因為穿著,在需要得到幫助的時候,被社會指責。

讓我們從穿衣自由開始,給予彼此更多的包容、尊重。
讓女性們在學校、職場,可以不被短裙、高跟鞋、眼鏡束縛。勇敢地向前沖,為自己、為將來發光發熱。

David: